蓝玉清是谦谦君子,言谈举止优雅庄重,受到无数少女的喜爱。但是只有蓝玉琢知道,哥哥并不是没有脾气,相反他很小气,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而也只有蓝玉琢知道只要哥哥露出这样的神色,便是真的生气了。
“那你说怎么办吗?”蓝玉琢不知为何突然理亏了,默默的坐下,将书塞回蓝玉清的手中,一举一动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总不能任由他们评说吧!”
蓝玉清笑了笑,从新拿起书,翻了一页,却没有再次忽略蓝玉琢,“殿试论政输了是事实,但是我们又不是全无收获,达到目的就好,别人怎么说,你又何必去在乎。”
“可是怎么能不在乎,我现在出去那些话就飘到我耳朵里,哪能不在乎。”蓝玉琢此时虽然不敢发作了,可却还是气不过,说话间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蓝玉清叹了一口气,也知道弟弟性格鲁莽,容易感情用事,这样下去伤的只能是他自己,不得已放下书,认真的看向蓝玉琢,苦口婆心的嘱咐起来,“你平时不是最佩服那些有才华的人么?孟瑶是陆兄的好友,能与陆兄做好友,她的才华政论你在明楼诗会、殿试上也见识过了,输给她我们不冤枉,那些个市井流言说的也不过尔尔,你如果不想听,就呆在房间里多看看经史,一个月后朝廷安排的官文下来,入了朝有了功劳,那些个流言也就自然不见了。。。。。。”
不知不觉,哥哥又开始说教了,在家里还有母亲来救他一下,如今蓝玉琢却只能听着,委屈巴巴的低着头,小声答了句“我知道。”而后就听哥哥好似未听见似的,继续在哪里滔滔大论。
蓝玉琢耷拉着脑袋,刚才的血气方刚都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盼望着赶紧有个人过来打扰一下,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不顾蓝玉清搭在他肩上的手,一个机灵跳了起来,“谁啊。”
“马上要到午时了,奴才怕两位少爷误了时辰,特来通报一声。”门外想起了小厮的声音。
“来了,来了。”蓝玉琢如此答应着,快步走过去开门。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蓝玉清微不可为的皱了皱眉,而后却是释然的一笑,等到门开了又恢复了他以往的云淡风轻。
门开了,门外小厮躬身行了一礼,“马车已经备好了,两位少爷这就出发?”
蓝玉琢本就是从外面回来的,此时还穿着母亲亲手做的那件湛蓝小袄,腰间挂着玉佩,发冠高束,整齐的不能再整齐,听了话却是回头看向蓝玉清,“大哥。。。。。”
此时蓝玉清已经放下书,站在房中整了整衣襟,拿起一旁的月白长袍,穿在身上,走向门口,看向小厮,“走吧!”
小厮见那蓝玉清只在内衣外套了一袭月白长白,长发也随意的披在身后,冷峻的脸上带着微笑,那笑容不深不淡,恰到好处,却又能与人保持该有的距离,一举一动中,带着那么一点闲适淡然,这也是那些奢华颓废的京中贵公子所没有的。
小厮不知不觉看得呆了,更何况那些个千金小姐们。。。。。。
“咳咳。”见小厮一会了也没反应,那边蓝玉琢不禁咳嗽了一声提醒他。
小厮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了歉,也不在耽搁,赶忙让开房门,伸出右手躬身道“二为公子这边请。”
蓝玉清点点头,提步跨出房门。蓝玉琢跟在后面,小厮替二人锁了房门,快步跟着,转过一个弯道,兄弟二人由小厮领着一路下了楼。
蓝玉清、蓝玉琢二人出身世家,在锦衣玉食中长大,来到京城又怀着扬眉吐气的心思,因此当初刚进京城就选择住进了京中最大的客栈陈悦楼。
陈悦楼号称京城最大的客栈,店面自然很大,足足占了半坊之地,除了住宿外还在一楼为来往客人提供休息、吃饭的场所,菜肴不是最好的,可比很多小店已经好多了,此时马上就要到午时,一楼下面人们出出进进,很是热闹。
小厮引着兄弟二人穿过大堂,入了后院,开了后门,门外一辆马车已经在等候着了。
“二为公子这就动身吧,杏林宴一般未时开始,从这里到曲江池要穿过半个长安城,须得半个时辰,这车夫路熟,更快些。”
蓝氏兄弟到京城虽数月,但也已经多多少少了解了长安城,知道小厮并未说谎,到了句谢,蓝玉琢更是拿出了一锭银钱赏给了小厮。
小厮得了银钱,道了句“万安,”而后自觉的退了下去。
“走吧!大哥。”蓝玉琢将小厮打发走了,而后与蓝玉清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不大,兄弟二人坐下去就已经没有多少空间,“真挤,”蓝玉琢抱怨了一下而后就看到蓝玉清递过来的眼神,吐了吐舌头,扭着身体说了一句,“以后我一定要买一辆大一点的马车。”
“噗,”蓝玉清却是被他逗笑了,也不顾不得说教了,抬起手在弟弟额头上轻拍了一下,无奈道“你呀!”
“嘻嘻,”蓝玉琢摸着额头,咧嘴笑了。
就在兄弟二人打闹之时,车夫驾着马车飞快的行驶起来,出了坊市,穿过数条街道,向着长安城的南部,曲江池而去。
在哪里,天子设宴,皇亲作陪,新科士子云集,天下士子最为向往的杏林之宴正要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