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窒息，头晕，挣扎……

她猛然地醒了过来，发现不过是他的手臂，正好横在自己脖子上方，压得她有些呼吸不畅。她抬手支起他的手臂，他立刻醒过来，看看她，问，“怎么了？”

她不安地扭了扭脖子，还是诚实地说，“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轻笑一声，收回手臂，“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经验。不如你转过去吧，我从背后抱你。”

没有经验……

简直没有比这再好的情话了……

她睡意朦胧的大脑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信息，惊喜得快要失去睡意。他的体温暖暖地从后面环抱着她，覆着她浑圆的那只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两人本就未着寸缕，紧密贴合的肌肤敏感地互相传递着某种讯息，不过片刻功夫，他的分身就顺利滑入了她的体内……

直到他退出离开后那粘腻的感觉，她才迷迷糊糊地想起好像糟糕了……

这样的结果便是第二日早晨当颜菁醒来的时候，窗帘缝隙间透进来的光亮已经大盛。她翻身从床头柜上找手机，浑身酸痛不已。看了一下手机，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书房内似乎隐隐传来打电话的声音。她翻身下床，穿好衣服，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才拖着酸痛的身体到洗手间洗漱冲澡。

整理好了出来，她见书房的门还关着，便自发到厨房的冰箱里找出一盒牛奶，倒入杯子放进微波炉转了起来。

林启正走了过来，拥住她，头靠在她的肩上，“起了？今天想不想出去逛逛？”

她一愣，“对呀，今天可是圣诞节！铜锣湾那边有节目吧？”

“好，那我们喝过早茶去血拼。”

血拼啊……她的血量也不知够不够……她讪讪笑，“啊啊，先逛逛再说吧。”

本来想说铜锣湾她也算熟悉，时代广场的消费水平她咬咬牙也算是可以承受，可是到了铜锣湾，才发现他说的血拼和她概念中的血拼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如果说在第一家店的时候，她还能暗暗拽着他的衣角坚持原先两人说好的AA式消费方法，但过了第二家、第三家……她实在无法当着店员的面明目张胆地打他的脸，暗磋磋的与他协商又完全没有效果，只能无奈地看着他手上的袋子越来越多……里面还全都是她穿的衣服……最重要的是，那衣服上的标签，几乎都是五位数字以上的……

按理说要是其他的女生见此场景只能是欣喜欲狂，但是没人知道她其实心里在默默流泪……

她突然明白自己此前关于AA的坚持是如此可笑。与今天的消费水平相比，此前几天的花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她不知道他如此疯狂刷卡是什么情况，但是他扫视衣服时坚定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安，不大要问她的意见，也不总是问她喜不喜欢，仿佛只要是他看中了，那就买买买。那种感觉，不像是男朋友给女朋友的宠爱，反而好像是……一种补偿……

她当时被自己凭空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他们的交往是建立在平等自愿的基础上，而且这几天来一切都很契合，哪里就有需要补偿歉疚的？

她终于还是在一家名叫Roger Vivier的鞋店门口阻止了他，满心的不安没忍住，紧盯着他，半开玩笑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还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以至于你竟仇恨如此想让我一辈子都还不起？”说完还打了两个哈哈。

他一愣，随即也哈哈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你买点东西竟然要上升到仇恨的程度，你到底是有多排斥我给你买礼物？”随即生气地把手里的几大包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自己拿着！太伤心了！”

她拎着东西骤然往下一沉，“哎哟……”

这一声惨叫成功把他朝前走的脚步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