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办法！我把‘脑袋光光照月光’改成‘脑袋光光照佛光’好了！”汐羽大声说道，玄照瞪着她，真是哭笑不得。

一阵和风吹来，两人坐在树底下，享受着这和风。“为什么突然到访这里？是不是王府里出了什么麻烦事？”玄照忽然问道，汐羽一愣，避开玄照的目光。

玄照又再三追问，汐羽才哼哼低声说：“你听说了吐蕃国使者来求婚的事吧？”“听说了，吐蕃国好几年前就来求过婚了。”

“吐蕃蛮子不死心，最近又来了。据说皇上有意在宗室之女当中选出人选去吐蕃和亲。”

“皇上不是要选你去和亲吧？反正你也嫁不出去。”玄照先是一愣，随即笑道。

汐羽一听，气得脸都红了，嗖的一声站起来，抬手没头没脑地给了玄照一个爆栗，大声说：“傻瓜！皇上如果让汐芸妹妹去和亲那可怎么办？！我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玄照摸着脑瓜，看着鼓起鳃帮双手叉腰的汐羽无可奈何地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身为大唐宗室之女，必要时是要牺牲个人的幸福。”

“你也和爹爹那样的想法？”汐羽呆了一下，“可是，可是汐芸已经有了心上人啊！”

于是汐羽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玄照。

“……，事情就是这样。汐芸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却还要准备宫中为吐蕃使者举行的踏歌会，唉，我这个做姐姐的真没用，只能光替她着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跑到皇上面前请求他千万不要选中汐芸，可是又怕这样一来，皇上反而会注意到汐芸。”汐羽叹气道，刚才的好心情已消失无踪。

“所以你没办法，跑上寺院里来了？”玄照问。“因为呆在家里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出来散散心。说不定石头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帮我。”汐羽说着，起身走到草丛中摘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你真是位好姐姐。事事为妹妹着想，郡王有你这样的女儿，真应该心满意足了。”玄照微笑着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汐羽，觉得她仿佛还是童年中的羽儿，只不过小羽儿不会象现在愁眉苦脸。

汐羽摇头：“爹才觉得有我这样的女儿让他丢脸呢，我什么都不会，只会一天到晚让爹增添烦恼。汐芸妹妹就不同了，她那么美丽、柔弱，有时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那就可以弛俜战场打败那些想抢走汐芸的吐蕃蛮子，去保护妹妹，为江夏郡王府争光呢！”

汐羽说得豪气，站起来挺胸抬头，握着小野花的手高举着，一手叉腰，遥望着远山想象着自己身穿盔甲威风凛凛地坐在战马上，手握樱枪的威武英姿，在战场上把那些要来抢走汐芸的吐蕃蛮子国王打得下跪饶命……

她正想象到得意之处，连双兰花似的眼睛不由得笑弯了，咧嘴大笑，却发现手中的花儿被玄照拿走了。

“你呀，还是一点都没变。”玄照说着，把花儿替汐羽插在鬟髻上。

这情景使汐羽想起两人小时侯，石头也是这样逗她开心的；当汐羽发小姐脾气时，他会采来一大簇的野花来讨她欢心。

“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我一直盼望能有一位兄长，象石头那样呵护我，帮我出主意。”汐羽闭上眼睛微笑道，回想着当年的快乐情景，在乡下与石头共处的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

汐羽想着，头不知不觉轻轻靠在身后的玄照的胸膛上。

玄照低头看着汐羽那粉嫩如水蜜桃似的脸颊，嘴角微翘的红润嘴唇，闻到汐羽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靡丽香气，不由得心中一动。他的小羽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老是哭鼻子的小女孩了，而已是一位婷婷玉立的娇美少女。

汐羽丝毫没有察觉玄照的变化，径自说：“可是我没想到石头你竟会出家为僧，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出家时，真的很伤心呢。乔娘也是，不过她觉得这是佛祖的召唤，是缘份。说起来，石头你出家也有好几年了，我们难得见上一次面呢。”

玄照听着汐羽说的话，猛然惊醒过来，不由得暗暗责备自己：“哎呀，我已是出家之人，皈依我佛，怎能对情动心呢？”

想到刚才自己对汐羽的心猿意马，玄照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轻轻推开汐羽，转身合什在心中念起心经以除魔障。

玄照的举动使得汐羽有点莫名其妙，她走到玄照身旁，看见玄照脸红耳热，连忙问：“石头，你的脸好红，不是有什么病吧？”说着要伸手探他的额头。

玄照连忙避开，背对着汐羽说：“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住持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

说完，玄照径自大步向前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