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曾经的贴心温暖，仿佛从来不曾离去。

顾行之见温知云面目温柔，心底不免感叹，因果轮回，四年分别，惘论生离，或死别，好在阿云完整无缺地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了。

顾行之暗暗发誓：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了。

但是…阿云是怎么想的呢？她对我…还留有曾经的情义吗？

顾行之想到了刚刚和林可谈话的内容，谨慎说道：“阿云…”

温知云微微一愣，眉目转和，轻轻“嗯”了一声。

“我能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的吗？”

“是因为…我吗？”

眼眸放光，渴望呼之欲出。

温知云心底叹慰，突然间不想躲藏了，那些最初的渴望和诉求一旦得到一丝的放松，就如洪水汹涌般疯狂肆虐烂漫，直至弥漫脑海。

温知云直视顾行之的目光，坚定却温柔：“是，我是因为你回来的。我找了四年，现在我找到你了，所以回来了。”

末了，话锋一转，

“可是你呢？”

顾行之一怔。

“四年前的雨夜，你是否找过我？四年前的变故，你有否恨过我，四年来的分别，你可曾念过我？”

温知云的每一次提问，都逼着顾行之撕开已经结痂多层的伤口，面对血淋淋的烂瘤，触目惊心。

顾行之眼神猩红，不自觉使劲抓住了温知云的手腕，千言万语想要道明，却不知从何说起，如鲠在喉。

“我…我怎么可能没找你，我怎么可能恨你，我…”话音未落，顾行之突然双臂抱头，头疼欲裂，面目狰狞。

温知云也慌乱了，好在冷静下来，强硬掰住顾行之的手掌，及时制止。

“阿行，阿行！怎么了？”

“疼…疼…”

“哪里疼！怎么会疼呢！”一贯轻柔嗓音此时透着焦急，慌乱袭来，温知云红了眼眶。

顾行之掌根抵着额头，细碎额发被汗水打湿，眼神迷茫，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眼：“头疼…头疼…”边说边用掌根敲打着前额。

“四年前，雨夜，我没有，不是故意…”

顾行之零零碎碎地磕绊，温知云拉住进一步捶头的手，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对方，轻声安抚：“我带你去医院，阿行，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说罢便掏出手机，温知云手指发抖颤微，泪水啪嗒滴落在屏幕上，混着手汗，温知云一时之间解锁不开手机。

“林可，林可！”温知云扯着嗓音，向外边叫唤。

“温老师，怎么了？”林可急忙赶来，却被眼前景象震惊。

“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

“快！”温知云歇斯底里呐喊。

林可马上掏出手机打120急救。

“阿行，救护车马上来了，没事的…”

温知云手指纤细，在顾行之的额头上轻轻摩挲，按摩舒缓疼痛。

但顾行之仍旧瞳孔泛红，眼眶含泪，混着涔涔汗水滴在温知云的手上，却烫在心里。

绞痛一阵接一阵袭来，压的顾行之喘不过气来，只得拼命在意识清明的间隙断断续续解释：“我找你了，生日夜，我去找你了，可是他们不让，我…被带走…”

温知云搂过顾行之，额头抵在自己的颈窝处，轻轻蹭着，带去些许柔意。

“我相信你，先别多想了，阿行，别害怕，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可顾行之执意要解释，像是要把曾经丑陋的伤口一层一层撕开给温知云，好让对方相信自己，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顾行之说话声伴着哭泣的呜咽，泪水打湿了温知云的前襟。

“对不起，阿云，对不起！”

一阵强烈的剧痛袭来，如魔爪般把顾行之撕裂，顾行之不抵痛意，昏厥过去。

“阿行，阿行！”

呼喊淹没在救护车的声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