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江月回把鸡窝头般的长卷发抓顺:“你们起来得挺早哈。”
元乐其蹭直身子,摇头晃脑地笑:“还好,我们就起来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江月回望望对面墙壁上的挂钟,还差十分钟到九点。
宁光提醒元乐其:“要说四个小时。”
元乐其改口:“对,是四个小时,我下次不会忘了。”
江月回弯笑,走到沙发边,瞧见电视里面放的是昨天晚上未看完的纪录片。
夸:“你们挺厉害啊,会开电视机,调频道了。”
元乐其指向身边的程北珂:“他开的,说是昨晚看你调的时候就记住了全过程。”
“不错,过目不忘哦。”江月回瞅向程北珂。
后者也看向她,很一板一眼,官方地回:“谢谢月月夸奖。”
江月回对三人废寝忘食的学习态度相当欣慰,洗漱拾掇完,带着他们出门。
她自身算个明星,虽然十八线,多半没几个人认得出来,但好歹是被骂上过热搜的,以防万一,棒球帽,口罩和墨镜一样不落。
她尽量降低存在感,却架不住同行的三个男的引人瞩目。
在楼下,随便找家包子铺吃早饭时,好些大爷大妈的议论声灌入江月回的双耳:
“哎呦,你快瞧,那三个小伙子长得好精神,一个顶一个俊。”
“是精神,只是怎么都是长头发?”
“这你就不懂吗?估计是假发,我小孙女喜欢穿汉服,经常戴长发片。”
快速解决完一顿,四个人沿着河边绿化带,人烟稀少的小道上走,前往有一段距离的公交车站。
江月回瞅瞅他们仨随意用橡皮筋捆绑在脑后,比真金白银还真的乌亮长发,说:
“和你们商量件事儿,头发,你们愿意剪吗?”
三人抿唇,他们已经从纪录片和现实状况中了解到,当下时代的男性一般留短发。
可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修剪。
他们垂眸盯着脚下的异样天地,正纠结犹豫,前方几十米远的地方,传来扑通一响。
江月回和他们不约而同地伸脖子,朝前面望。
只见原本平静的河面炸开一朵硕大的水花,涟漪不绝,显然是有人掉河里面去了。
四人二话不说,一个劲儿地往落水点冲。
程北珂个高腿长,常年带兵打仗练就的体力惊人,率先跑到,光速把手机和玛瑙手串丢草坪上,纵身跃入水中。
江月回赶到,摘了帽子口罩和墨镜,加装手机等重要物品的挎包一起塞给宁光,同时交待:“快打120和110。”
话落,下水和程北珂一块救人。
宁光和元乐其都不会游泳,捡起程北珂扔在草坪的东西,站在岸边呼唤其他人。
“快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元乐其扯着嗓子叫喊,宁光慌而不乱,相继拨通江月回交待的号码。
他不清楚所在的地方叫什么,在被元乐其喊过来的行人的帮助下,向医院和警方报了具体地址。
落水的是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晚年发福,身材偏胖。
面对救援,她反常地在水中挣扎,拼了命地挣脱江月回和程北珂,明显的不愿意被救。
江月回和程北珂齐心协力,费了好些劲儿才把她拖上岸。
老太太呛水昏迷了,江月回根据早前在学校学过的急救知识,摸老太太的颈动脉,发现微乎其微,急忙为她做心肺复苏。
三组循环后,老太太终于有了反应,吐出一口水,但意识仍是不清。
她布满皱纹的手抓住江月回的胳膊,迷迷糊糊地喊:“乖女……我的乖女,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江月回和围观的众人都听得一头雾水,她说:“老奶奶,我不是你的女儿。”
“乖女,我的乖女,我活着太痛苦了。”
老太太像是只会说这一句话,一直在重复。
围观群众不乏有人摸出手机录视频,吵嚷纷乱,直至救护车抵达。
江月回以及程北珂三人陪着老太太上了车。
等待老太太在医院做救治的时间,警察来做调查,了解前因后果,对江月回几人挺身而出的行为给予肯定。
不多时,老太太的家属赶来了,准备点儿说,不算是家属,而是她的保姆。
江月回凭老太太有三个保姆便可以下判断,她衣食无忧,家境良好。
她们全对江月回等救助的人表示感谢,其中一个联系老太太的亲人,一个去询问医生,一个对江月回四人说:
“真是多谢你们,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偶尔会说不想活了,我们一直看得很紧,谁知道她昨天半夜偷偷溜出了家门,把我们吓得啊,找了好几个小时。”
江月回问:“老人有孩子吧?她叫了乖女。”
“有,儿子女儿都有,做生意的,个个事业有成。”保姆唏嘘:“但是忙啊,常年在外面跑,现在都在国外。”
江月回明了了,老太太也怪可怜的。
另外一个保姆拿了部手机过来,往江月回面前递:“我们小姐有话和你们说。”
江月回接过手机,开了免提,举到中间,让程北珂他们仨都能听到。
听筒传出干练的女声:“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后果不堪设想。”
江月回:“不用谢。”
对方执意要谢:“这么着,你和朋友有没有想要的,我尽量满足。”
江月回没考虑过这方面,程北珂他们也摇头摆手。
几人七嘴八舌,却是一个意思:“不用了。”
“不,一定要谢的。”对方坚持,“既然你们不说,我就按照我的意思来,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们一人两万。”
四个人尚未反应他们要是一人得了两万元,会有怎样的改变,前方走廊出现异动。
抬眸望,好几个扛着长.枪短炮,手握话筒的人,气势汹汹,目标明确地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