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牢房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另外一队东厂的番役提着油灯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监狱的狱吏。
此时此刻,档头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个陷阱,早在自己换班之前,魏忠贤就已经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档头和手下的番役对视一眼,举刀直接往脖子上用力一抹。
牢房外的番役见状大惊,阻止的话都还来不及说,行刺的两人就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番役进来伸手摸在两人的脖颈处的动脉上,发现已经没了声息。
“晦气。”
……
曹化淳再次来到刑部大狱时,得知了有手下意图行刺一事,暗暗心惊。
好在李司狱机灵,提前转移了魏忠贤,才没有出问题。
要是魏忠贤现在死了,那会给后续的查案带来极大的麻烦。
曹化淳在另外一个牢房见到了魏忠贤,好奇问道:“厂公是如何得知东厂的番役要杀你?”
魏忠贤面色平静,道:“咱家只是知道,想杀咱家的人太多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有这个杀人动机,只不过是多做了一手准备罢了。”
“那你是如何说服李司狱帮助你换牢房的?”
“咱家要是死了,他就什么也得不到了,还得赔上身家性命,知道这一点,他自然愿意配合。”
曹化淳点点头,暂时不再追问这件事,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锦衣卫在厂公的府邸里找出了大量的军械,厂公这是想要谋反吗?”
“军械?”
听到这个,魏忠贤神情动容,他印象中并没有在府里藏有这种东西。
仔细回想了几次,魏忠贤道:“咱家的性命全操于你手,曹如何必行欲加之罪。”
魏忠贤以为是曹化淳想栽赃嫁祸,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这个回答不是曹化淳想要听到的,如果魏忠贤没有撒谎的话,那又有谁,能将这么一批军械送入魏府呢?
在脑里推敲了一番,曹化淳问道:“厂公不妨回忆一下,这几个月有没有人往府里运过大批的东西?”
魏忠贤反应过来,府里藏有军械这件事是真的。
大批东西的话。
魏忠贤想起了一件事,道:“七月份的时候,孙云鹤说给咱家献上一批财宝,用马车拉了好几大箱,咱家也没去细看。
这件事都是咱家的管事负责的,只不过,没过多久,这个管事感染了风寒,病死了。
如果真的有问题,曹如不妨现在去查孙云鹤。”
曹化淳皱起了眉头,管事死得太巧合了,而另一个关键的人证孙云鹤,又被曹化淳借机立威杀掉了。
如此一来,这件事竟成了无头断案。
但曹化淳依稀觉得,魏忠贤还隐瞒了事情没说。
“我会去查的,私藏军械是死罪,厂公不要有什么侥幸的心理。”
曹化淳没有说出孙云鹤已经死了的消息,这件案子要从军械源头去查了,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魏忠贤有些自嘲,道:“这帮孙子个个都想置咱家于死地,咱家恨不得将他们全部诛杀。
再说了,咱家已经落得这般下场了,还指望着你照顾咱家的小孙子,哪里还敢玩什么心眼。”
曹化淳没有再追问,道:“此事全由皇上定夺,如无意外,明日就是三司会审,我会加派人手过来保护厂公。”
魏忠贤回道:“呵呵,咱家要是死了,希望可以把这老骨头送回肃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