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曹化淳拜在膝下后,魏忠贤心中的忧虑便减轻了不少。
病好了,气也顺了,今天还精神倍棒地参加了皇后的册封典礼。
典礼结束后,魏忠贤坐上轿子,一路上哼着小曲,回到司礼监直房。
进去看到王体乾,魏忠贤想起了宫内传来的消息,便问道:“咱家听说你去了乾清宫?皇上找你是什么事呀?”
王体乾心想果然瞒不住你,还是皇上考虑周到啊,不然这会可解释不过去了。
魏忠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别提了,皇上可是狠狠地骂了咱家一顿。”王体乾把具体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得知是因为盖错印章这样的事而被骂,魏忠贤哈哈大笑,出言安慰了一下这个老伙计,并且叮嘱王体乾下次一定要谨慎小心,可别在犯这样的错误了。
说完之后,魏忠贤便回到了直房内。
只不过,如果魏忠贤足够细心的话,就会发现,王体乾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魏忠贤的好心情没有能够保持很久,因为崔呈秀的消息送到了。
来人将事情描述了一遍之后,魏忠贤心里骇然,站起来惊道:
“你说什么?”
魏忠贤一脸不可置信,杨所修居然上疏弹劾崔呈秀?
在得到又一遍的确认之后,魏忠贤坐不住了,语气急促地道:“你回去告诉崔呈秀,这件事跟咱家没有关系,让崔呈秀赶紧找人为他上疏辩解。”
来人应声称是,随后又匆匆出去了。
魏忠贤心里忧虑,也没心情干别的事情,便喊过来一个宦官,道:“把王体乾、李永贞和李朝钦等人给咱家叫过来。
对了,再去御马监一趟,让掌印曹化淳也过来一趟。”
此刻王体乾等人都在司礼监办差,很快便聚集在一起。
看到魏忠贤面色不渝,久久不言,李朝钦忍不住问道:“干爹,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先帝刚去不久,就有人按耐不住了,东林余孽亡我之心不死啊。”魏忠贤说着,把刚才崔呈秀被弹劾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来的几人都经历过万历、泰昌和天启三朝的党争事件,知道魏忠贤说的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李朝钦眼珠子转了几圈,道:“干爹,据我所知,这个杨所修跟东林党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杨所修可是跟贾继春一同提议修撰《三朝要典》的,那些东林党人可是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说道《三朝要典》,魏忠贤原本认为这件事的主使是东林党的想法,又有所动摇,但心里一时又想不出其他人来。
除了这帮东林党的,还有谁敢这般行事。
坐在旁边的李永贞却有不同的看法,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这帮文官是最不要脸皮的,杨所修跟东林党勾搭在一起,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魏忠贤琢磨了一下,李永贞说的也有道理。
几人正商议着,曹化淳赶到了司礼监,在请示过后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是曹化淳,涂文辅惊讶了,站起来语气不善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因为李承祚被杀这件事,涂文辅心里已经记恨上了曹化淳,此时看到他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对于曹化淳的到来,王体乾也是一阵惊讶。
曹化淳到底是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魏忠贤这么快就信任他。
没等曹化淳有回话,王体乾就抢先说道:“原来文辅还不知道啊,化淳已经是‘九千岁’的干儿子了,现在是自己人。”
涂文辅一脸不可置信,心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九千岁是不是糊涂了,曹化淳可是刚刚才杀掉咱们的人。
魏忠贤担心给曹化淳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对涂文辅呵斥道:“你给咱家坐下,大惊小怪的像个什么话。”
曹化淳仿佛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微笑道:“干爹,涂大人也是一心为您着想,不知者无罪。”
涂文辅有些挂不住脸,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朝钦,你把事情跟化淳说一遍。”
听罢,曹化淳细细推敲了一番,觉得这是一个打击阉党的好机会,不妨直接杀掉杨所修,利用这件事激起朝官的愤怒。
想了片刻,曹化淳道:“干爹,诸位大人,我是这么觉得的,这个杨所修是不是东林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弹劾了崔大人。
这时候应该迅速把这件事的影响消除掉,我看是不是该让东厂的番子活动活动了。”
李朝钦眼色一亮,兴奋地道:“对啊干爹,我看那些文官都忘了跟我们做对的下场,把杨所修抓回来东厂,好好地让他吃一顿杀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