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显为这一对贫穷且彼此深爱的情侣动容,“哎,你肯这么想……一定是很爱惨了棠小姐了吧。”
暨云州一口茶刚到嘴边,差点被呛到,掩唇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他:“?”
金显沉浸在自己脑补的悲惨爱情故事中,只觉得暨云州这会还在装坚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男人天经地义会被女人牵绊,更何况棠小姐这么有情有义,对你还不离不弃,我们不爱护这样的女孩子,又能真心对待谁呢?”
暨云州闷咳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傻外甥还挺感性。
他不动声色地擦拭着嘴角,看他:“听着金先生像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金显一副受过情伤的样子摆摆手:“刻骨铭心不至于,只是我特别理解你和棠小姐的爱情,所以裴先生,我非常明白你那暗藏在心底的深情。”
……暗藏的深情?
……他和棠初清清白白的假未婚夫妻关系,什么时候被升华成这样了?
暨云州扯了扯嘴角:“是吗?这份深情,我可能还不能自知。”
金显诧异看他,下一秒又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神色:“哎,我懂。爱情不就是这样的吗,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很多人在遇到真爱的时候,也会产生怀疑、质疑,不原因相信自己真的可以爱一个人超过自己,当你在挣扎的时候,其实已经情根深种了。”
暨云州:“?”
我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金显却明显跟他想的不一样,还以为他在自嘲自己为棠初做的还不够多,还在为心底的深情纠结是负担还是枷锁……
他忍不住重重拍了拍暨云州的肩膀,过来人的神情,既羡慕又鼓励道:“裴先生,别胆怯,喜欢都是一刹那的事情,你们这样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爱情,不为了身家背景,也不为了金钱未来。我很羡慕。”
不像他,那些女孩子爱他,都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有钱。
暨云州:“……”
虽然……但是,他说的好像也有一定道理……至少,他和棠初的相遇是纯粹的。
她既不了解他的身家背景,也没见过他最正常的样子……就连四肢健全都没有。
至少,那些从初见时就心跳不止的悸动都是真实的。
棠初端着托盘回来时,老远就看到暨云州低头轻轻地笑了。
“你们说了什么好玩的事?”她好奇打听,但暨云州一抬头,脸上的笑意尽散,恢复平静。
金显见状,也秒懂地露出暧昧的笑意:“说了点好事。”
这时,李助理打完电话走过来冲金显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金显转而看笑看棠初:“棠小姐,我们在香江的公司有慈善基金,我让李助理打过招呼了,你姨夫的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棠初微诧,但面上还是状若无事地露出感激:“给金先生添麻烦了。”
这次,就让老马场主白捡一个便宜好了。
只是,她的任务是卖掉马场,只要马场没卖出去她就一分钱都抽不了成。
眼下,金显的态度不明朗,看来革命尚未成功,还需要努力啊。
棠初笑了笑,却没有再继续提及马场和姨夫的事情,她很清楚,一根线不能绷太紧,有时候急于求成反而被人看出端倪,于是悠闲地提议下去要领着金先生去附近的小镇上转转。
金显难得休息,便爽快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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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警察局通知棠初,医生今日会上门为暨云州重新上药。
棠初也不想带着拖油瓶出门,便借此将暨云州留在了家里。
正好,暨云州也有一些事情要办,欣然同意独自留在家里等医生,半下午的时候,上次的那位女医生便准时地上了门。
他的伤口愈合效果不算好,但好歹比之前好了一些许。
女医生有点责备棠初不会照顾人,骂骂咧咧地重新上了药,又一板一眼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才匆匆离去。
暨云州没有棠初辩护,一方面是他打从心里认同棠初对自己这个伤患轻慢,一方面正是他的需求,伤一直不好,他便一直有借口赖在马场。
但是身为他的贴身助理,司南还是很担忧:“我让林管家跟您安排一位随行医生吧,小镇条件差,医疗条件应该也不好。”
视频里,司南已经身处在比尔古堡的地下室,她十年如一日地穿着职业套装,涂着大红唇,悠闲地坐在一张木椅上。
暨云州想起棠初那多疑的性格,还是微微摇头:“我没事,那人审得怎么样了?”
司南顿了顿,没有继续劝说。
她知道暨先生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便将摄像头翻转,对准了地下室里凄惨的“私刑拷问”现场。
一大缸辣椒水上悬挂着一个晕倒尿裤子的男人,此时林管家正和两个年轻保镖将那人转移他处。
“被吓晕了。我还没问话,他自己就主动交代了。”
司南顿了顿,又说:“但他只是从黑手党手上接到的活,那些人都是当地的有势力的犯罪分子,还追查不到源头。”
暨云州不关心那人的死活,微诧:“黑手党?那就不可能是单纯的绑票要钱。”
他苦笑了一下,“他们已经恨我到,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了。”
司南越加担忧:“那些人应该还在打听你的下落,你现在的位置不安全,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她立刻要动身。
暨云州摆摆手,却不太在意:“没关系,我现在的地方很安全,他们应该暂时想不到,我会一直留在小镇。”
说着,他还笑了笑:“或许,他们送上门,我们才有机会找新线索。”
司南只好又重新坐下,“你想用以自己做饵,这太危险了。”
暨云州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我没事,你找几个人在小镇附近住下,有需要我会找他们。”
忽然,门外有什么响动。
暨云州猛然回头:“谁?!”
“啪”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棠初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