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长久的寂静。
如同地平线初升的曙光,没有人会说这一刻是不寂静的。
此时此刻,荒海的悬崖边整个地形已经产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或者说是面目全非,和之前那个绿草掩映的石头遗迹堆,以及和古老传说天狗隐居地相连接的地方。
大相径庭。
这里,有一处井口状残垣背后,靠着的一个遗迹重机。
由古国坎瑞亚建造的“耕地机”,象征着“土地不是用农具去犁的,而是用血与肉去争夺的”硕大战争机器,此刻在凌炎、执行官女士的庞大元素里洪流中直接被拆解破碎成为机械残骸。
寂静。
没有一丝声响。
就如同战争之中短暂的休战期,又如同乐章中的休止符。
但这一切真是如此吗?
似乎,仿佛又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之所以出现这突然的寂静,是因为战斗双方的共同“默契”一般的抉择。
女士身边的冰雪龙卷呼啸不绝,从中已经完全无法看见曾经的身影。
她在冰雪的拥趸中彷徨。
她在久久未曾回忆的梦境之前犹豫。
汹涌迸发的冰元素力,既是她压制能够吞噬一切的永恒之火的唯一途径,也是她用来隔绝和熄灭,每时每刻都会噬咬她的火舌的唯一方法。
当着冰雪的力量完全退散,也就意味着破茧成蝶的那一刻终究到来。
而那个时候他就不得不面临看见自己的……丑陋。
是的。
那张,为厌恶与烈焰变得焦灼破碎的面容,盲目的持续燃烧导致的畸形。
就藏在她原本用面具遮掩住的右眼下方。
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想要轻易见到它。
曾经,每每对着水面照镜子她都会为自己被火舌啃咬的面部感到痛恨。
而现在,似乎不用照任何镜子,她也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那是从心底诞生出的痛苦。
女士的内心产生了迟疑。
这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仁慈。
仁慈。
尽管或许她的敌人并不知道也不了解她的过往,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愿、可能、机会。
但她,却是在仁慈地对待敌人。
她思索着,要将那冰雪风暴龙卷所化成的茧再次收回。
估摸着,凌炎应该已经使出了最大的火元素力量,将势必无法和再次回收冰之邪眼力量的她,进行之后的抗衡。
自己,大概压根没有必要揭露出自己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