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不知是不是十三娘起了贪玩的心思,同样冷着一双俏目,扫了王三一眼。
王三脸一下子都黑了,话都说不利落。
“不不不!大王你听我解释啊!我......我可不是夏王派来的奸细,我一直忠心耿耿跟着大王的呀!”
“呵!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起来浓眉大眼憨厚模样,还不是上山做了土匪?土匪做得,官兵不是更好?”
“哇呀呀!你个小白脸!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怎么凭白污人清白!”
王三急的吱哇乱叫,脸红脖子粗,满脸窘迫。
顾长念撇了撇嘴,望着上方十三娘的俏脸。
十三娘抬手打了一下顾长念的手臂,两人忽而齐声哈哈大笑。
“哎!真是一个无趣的土匪!”
一路上,土匪们之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都对这个胆大心细的小白脸,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而后又有土匪询问起了小白脸的身世来历,可顾长念自打穿越过来,脑中点滴记忆皆无,哪里说得清来历,只得随便搪塞几句。
“一个山野村夫,平淡无奇的百姓罢了,哪有身世可言?”
倒是十三娘因为顾长念的一番话,对他产生几分好奇。
分析而今的大舜王朝局势,对于一个饱读诗书、有识之士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可久居山野的落魄穷小子,能有这番清晰地见地,实在是有些难得。
“弟弟,你唤作什么?”
“顾长念。”
“长相思兮长相念,倒是一个好名字。”
“姐姐文采斐然,怎会落草为寇?”
十三娘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无甚头脑的土匪。
在这种社会制度下,女帝地位跟封建王朝区别应该不大,女子地位肯定不会太高。
有礼节、有文采的女子,不太可能是来自寻常人家,因当家出名门才是。
这样的家世落草为寇,必然有缘由在。
显而易见的是,十三娘不打算告诉顾长念。
“弟弟,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哦?姐姐要是把秘密都告诉你,你猜你能活下来吗?”
“我什么也没问,姐姐什么也没说。”
显摆自己的聪明得有个度,让她知道自己不傻,或许能派上点用场,能给自己争取一点活命的机会。
百无一用之人,自然只有身死的下场。
但太过了,就容易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顾长念非常干脆的闭眼躺平,优哉游哉的吹着晚风。
低头瞅了一眼顾长念宠辱不惊的模样,十三娘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是一个有见识有意思,又知进退的弟弟,杀了他不免可惜,兴许可以留在身边一用。
“弟弟真乖,以后跟姐姐混怎么样?”
“姐姐慧眼识珠,一看就做大事的人,弟弟愿随姐姐左右,给姐姐效力。”
“你拐弯抹角的夸自己呢?”
“哪有,我若是千里马,姐姐就是伯乐。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姐姐方是稀世明珠,举目难寻。”
“哈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女人就是顺毛驴,夸她总是没毛病的,土匪也不例外。
经过顾长念适当的显摆,以及对十三娘的一番吹捧,十三娘心情显然是比较不错的。
现在自己的小命就捏在十三娘的手里,跟她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其实顾长念倒是想过,自己要是没多嘴喊那一句,的确不会落入十三娘的手里。
但回过头一想,夏州的官兵许是疯了,跟土匪无甚两样。
自己就是留在一贫如洗的家里,家无半点财物和粮食,自己又没有活命的一技之长,真呆在家里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不是一个问题。
这种乱世,加入梁山或许是个尚可的选择吧。
暂且,顾长念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
日后怎么办,还是日后再说吧。
顾长念被带到的山上,自然不是梁山,而是夏州西南贫瘠地区,一个叫做兔子山的地方。
兔子山周围都是贫瘠的村子,包括顾长念所在的村子就是其中之一。
他本人,应该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农夫。
一边勤勤恳恳的种地,一边用功读书,期望着能用知识改变命运,来日参加夏州官府的文试,要是混到了些名次,说不定被官府的人赏识,能捞到个小官当当。
不曾想尚未走上官途,就落入了匪道。
兴许是因为顾长念给十三娘留下的印象不错,将顾长念拎下马后,十三娘既没有找地方关着他,也没有用绳索之类的东西捆住他,似乎压根不担心他能跑掉。
而是跟顾长念说了一句“晚上来我房间”后,指了指山寨一旁最精致的那间木屋,就转身离去了。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因为十三娘压根不担心自己能跑出去。
上山的途中,顾长念在山的周围看见不少放哨的土匪,大概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放哨的。
山寨周围戒备森严,完全不像是一个土匪窝,倒像是一个正规军队的驻点。
而且奇怪的是,土匪们看似粗鄙,实则很规矩。
十三娘离开的时候,顾长念还目睹了一行土匪恭送大王,齐齐鞠躬的场景。
心中不禁悱恻起来,大舜王朝的土匪都这么讲礼节的吗?
站在原地,顾长念默然点了点头。
山寨里的土匪,对大王带个小白脸回来,似乎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