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沉默了良久。

期间，安妮用只有他和付琼听得见的声音道：“来了来了，他开始蓄力了。”

谢韫把杯子一放，语速都提快了一些：“这种攻击我们美术的无头案，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啊！我们在这里出的就是美术技术，这种外包项目上他们不搞得我们有问题就没办法承托出他们的没问题。我现在在搜索栏一搜，全是‘美术翻车’，‘美术抄袭’，你们觉得这有没有问题！？”

“我们现在靠着这个项目赚钱，就是靠着你们赚钱。我们自己没有核心技术吗，当然有，和鸿翼去谈啊？”谢韫说，“不拿核心技术不拿到主导权，这种合作项目都是他们赚大头，你看看余晚时！人家坐个私人飞机都能上热搜……”

谢韫瞳孔一缩，咬牙切齿道：“哈？私人飞机？”

“他为什么能买得起私人飞机？”

“哈？”

“把自己说生气了呢。”安妮又低声和付琼道。

付琼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余晚时……平时一套西装穿三年，手表也戴普通的智能运动表，处处立个节俭清高人设，开辆七八十万的日产车，怎么买架私人飞机就上热搜还要秀给我们看啊。”谢韫站起来走来走去，“看来这个项目真的让他赚了很多……有空在这里搞这些，要不要把他的《逢魔》新版本更新后的各种bug优化一下！”

“他好关心好在意啊……”安妮低声道。

“谁在说话！”谢韫忽然喊道。

安妮马上住了嘴。

谢韫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没有再计较，只是道：“还记得我给你们立的目标吧！”

“安妮。”谢韫说，“你说！”

“是……”安妮吞了口口水，道，“是把美术做到行业第一，争取多做私域用户……然后……”

“错错错！！！”谢韫指着付琼，“你说。”

付琼道：“是……给您，年底，换新车……”

谢韫眉头舒展，灿然一笑：“付主美，还是你记得我说的话。”

他道：“很好，大家有目标才有动力，现在开始我要更改目标，年底我要买私人飞机。”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倒吸一口冷气。

谢韫道：“到时候我们全公司包私人飞机去马尔代夫旅游，馋不死他丫的。”

所有人敷衍道：“好的……”

谢韫当然也不是只表达一下“自己也想要私人飞机”这样的愿望，他还是给他的项目团队制定了下一季度的目标。接着他拿着他的普通白瓷杯晃出了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全景落地玻璃窗大办公室内。

门外，等候已久的美女秘书戴熙进了房间，抱着她的平板电脑，单手撑着办公桌的边沿，撩动她一头大波浪卷长发：“您的车已经洗好开会地下室了，晚上的聚会也已经推掉了。”

“嗯。”谢韫低着头在手机扒拉着网页，道，“其实我现在买一架也是可以的……”

“哦～”戴熙翻翻白眼，“听说您在刚才的会议上要求员工给您在年底赚出一架私人飞机，恕我直言这种要求真的很无礼。”

“我就想要架飞机怎么了。”谢韫蹙眉扔了手机，道，“余晚时能打/飞/机如打的，我也要。”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

“您是想要飞机还是因为余晚时有你没有啊。”戴熙道，“前年余晚时换了新车，您也跟着换车。去年余晚时投资开餐厅，你也跟着开了一家。”

戴熙玩着发尾，啧啧道：“今年余晚时就要和未婚妻订婚了，你是不是现在也要赶紧找个未婚妻啊。”

“找。”谢韫沉迷看飞机，想也不想道。

说完他猛然抬头：“什么？他要结婚了？”

“嗯……女方自己说的呢。”戴熙道，“不过余总还没有回应，坊间都在猜是不是女方有孩子了。”

“……”谢韫脸上风云变幻，最后放下手机拍手道，“余晚时的新人设，终于他妈变成渣男了。”

还不忘总结：“看吧，有钱让男人变坏。”

戴熙已经习惯了他的胡说八道并且并不想理会道：“咖啡还要吗，我再给您送一杯。”

“不要。”谢韫说，“还要二十分钟下班了，喝什么咖啡。”

“忘了，您今天要早走。”戴熙道，“怎么，约会吗。”

“少管你老板的事。”谢韫说。

戴熙红唇一瞥，转身道：“那我走了，周五快乐。”

她走到了门口，看见新来的实习助理正过来给她送资料签字。戴熙轻腰一扭，观察着小白兔一样的漂亮蘑菇头女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女孩道：“还、还可以，同事们都很友善。”

“哦～”戴熙笑笑，签完字还给她，“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都可以找我，加个你微信吧。”

女孩赶紧掏出手机：“好，好的！”

“我在这里四年了，我们老板人不坏，对员工也都不错，当然也不可能那么面面俱到就是了。”

“还有，他雷点很多，你记着不要乱踩，最大的雷点就是——”

她凑过去，女孩闻到她身上浓郁甜腻的香水味，正被弄得头晕目眩时看见她微微一笑：

“余、晚、时，这三个字，记住，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