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才刚把卖糖葫芦的小贩喊回来,拿了两串糖葫芦。
祁欢给了祁元辰一串,自己拿了一串。
又看见跟着的两个小丫头,就让多拿了几串,也分给了赶车的老井。
星罗和木香都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特别好哄,啃着糖葫芦眉开眼笑。
老井却收起来,准备带回家给孩子。
星罗找出荷包付钱,祁欢等她的时候顺手也把糖葫芦往嘴里送。
木香连忙扯她袖子,慌张提醒:“小姐,在大街上呢。”
祁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又缩了手:“行,我等躲车上去吃。”
嗯,她现在是大家闺秀,不能在大街上吃东西。
老井看她手腾不出来,就帮着把祁元辰抱上车,等祁欢上了车,两个小丫头边啃糖葫芦边是说说笑笑的跟着一起走了。
祁欢坐到马车里,才将窗帘掀开一角,又看向后面的同济医馆。
那里,那位顾家的小帅哥还杵在那,浓眉紧锁,盯着自己这一行人。
而这边,一直到祁家的马车拐过街角,池云川才鬼鬼祟祟的从医馆出来,走到顾瞻身后,一脸八卦的拿肩膀撞他:“喂,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姑娘就算再会演戏……这也装的太像了,好像真不认识你似的?”
顾瞻已经将那晚发生的事回忆过无数遍,自己心里也始终存有疑虑。
可是那晚的事关乎祁欢名节,他跟池云川也没敢细说,只说是他误闯了长宁侯府的庄子,是祁家大姑娘替他隐藏行踪,躲过了追杀。
当时事发经过凶险又复杂,按理说祁欢不该不记得他。
难道——
因为黑灯瞎火,她其实一直也没看清他的长相?
池云川等得片刻,见他闷葫芦一样,就跃跃欲试给他出主意:“可能刚才我们在场,她有所顾忌?你要就是过意不去,跟过去啊?有话,私底下说。”
不想,顾瞻却是警告的回头瞪他一眼:“我跟她,之前确实毫无交集也素不相识,叫那些人察觉异常,追查到她身上,那我岂不是恩将仇报?”
池云川想想这背后一堆的牵扯和顾瞻这次受的伤,也是心有余悸,嘟嘟囔囔的转回医馆:“那没准人家就是故意要跟你划清界限,怕被你连累呢,别找麻烦了,该还的人情反正我都替你还了。”
顾瞻盯着街角的方向又站了好一会儿,到底也没有再追去,自己牵马走了反方向。
另一边,祁欢主仆一行还是按照计划转去了李记点心铺。
不想在铺子外面刚一下车,星罗就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小姐小姐,刚刚在药铺的那位……那位姓顾的公子,那应该是平国公府的世子爷。”
那个顾瞻确实是有点怪怪的,祁欢本来也打算回家之后找人仔细问问的。
此时闻言,她便干脆顿住了脚步:“平国公府?”
“平国公府,皇后娘娘的娘家啊。”星罗则是整个人都兴奋了,眼睛里几乎带了追星小迷妹的那种亮晶晶的狂热,“这位顾世子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弟弟,不过听说近几年他追随老国公,多数时候都在西北军营,不常在京城露面了,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是因为前些天太子那事儿才临时……”
涉及敏感话题,祁欢沉下脸,给她递了个眼色。
星罗自己本身也是谨慎的,当即便死死闭了嘴。
祁欢从李记糕点铺里买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大大小小打包了十几份,搬上车,满载而归。
回到侯府,已经是晌午时分。
这一趟,祁欢就没有再从后巷走,而是光明正大走的前面正门。
主仆一行拎着大包小包,说说笑笑的刚进府门,就看迎面回廊上从内院方向快步走来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颀长,玉簪束发,穿一身朴素的长袍,身上披了件银灰色的披风。
因为走得太快,披风隐隐扬在身后,莫名的就卷起一股慑人的气势。
祁欢还不及反应过来,星罗和木香两个已经往旁边让开,垂下眼睛屈膝见礼:“见过三爷。”
三爷?
原主的三叔?
祁家那个不讨喜,据说是祁正钰庶子,实则更是外室子的祁家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