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鬼惊恐的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抱住双膝，竟然开始瑟瑟发抖，眼神里露出深深的绝望，只在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倔强。

白西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之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女鬼，恐惧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即使刚才在过道上听见猫叫的时候，女鬼也没有表现出如此害怕的样子。

张巍的睡凤眼眯了起来，眼睛变得更加细长，看了看女鬼，又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白西装。

“等等！”

白西装和女鬼一起看向门口的张巍，不明白他突然开口是什么意思。

张巍看着女鬼，他的眼神里不再有害怕。女鬼对白西装的哀求，让他想起了刚刚经历的那些死亡回放。

张巍想起了女鬼在生前遭遇的那些残忍对待，想起了女鬼一只手拿着拖把拖地的可怜样子，想起了她睡裙上的那个让人痛心进而愤怒的脚印。

“婚纱，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搞到了。不过，或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其他办法。”

张巍的目光，看向了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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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张巍撕开了手里的白纱布，留下一面大概半米见方的纱巾。

这条白纱布，就是那面落地窗上的白色窗帘，已经全部被张巍扯了下来。窗帘的绝大部分，此刻已经缠绕在女鬼的身上。

张巍将最后这一面白纱巾，轻轻的盖在女鬼的头上。

“以印象派的审美视觉来看，确实挺像一套婚纱。嗯……野兽派也行。”

重新坐在椅子上的白西装，满脸嘲讽的看着女鬼身上的“张氏婚纱”，张巍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随即又歉意的看了女鬼一眼。

此时的女鬼，从肩膀到小腿，错落的缠满了白纱布。张巍原本的想法是一层一层像花瓣一样，装扮成花仙子的风格。

花不花仙子的先不说。

反正“一层一层”的效果和意境基本都实现了，只是更像一具木乃伊。

可是，女鬼的脸上，却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开心笑容。

她甚至轻快的原地旋转了一圈。

盖在她头上的白色纱巾，飘荡了起来，很好看。张巍觉得，甚至比很多婚纱店的广告画面更好看。

原来，美丽的从来都不是婚纱，而是穿婚纱的那个人。

新娘。

女鬼停了下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张巍。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随后，她又看向白西装，目光中依然带着倔强。

“我已经想明白了。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但那都是我的青春。无论是什么样的青春，都值得我去怀念。”

“婚姻也好，家庭也好，都有计较，都有对错，都有你所说的，门当户对。”

“但是，爱情没有。”

“一味追求门当户对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我确实很后悔，我也真的很怀念。”

随着女鬼的每一句话，她的身体便变淡几分。当她说出那句“我也真的很怀念”之后，张巍的眼前，只剩下那面纯白色的头盖纱巾，缓缓的飘落。

女鬼，消散在空气里。

张巍目光空洞的看着落在地上的白纱巾，这套房子里面的所有人，除了自己以外，现在都死了，都没了。

恍惚了一阵，白西装的话，将张巍唤醒过来。

“那么，现在可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