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姐,我是丁恒。”丁恒道。
曲红是曲爷爷的女儿,因为年纪不大,丁恒就没管辈分直接喊了姐,不然喊姑姑或是姨都不合适。
曲红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问:“有什么事吗?”
丁恒就把目的说了。
曲红温声道:“不好意思啊丁恒,你曲爷爷不在家,现在也有点晚了,我今天也不太舒服,你们下次再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丁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啊曲红姐,打扰了。”
“没事。”曲红最后还叮嘱道,“最近不太平,你们早点回去吧。”
“好的。曲红姐再见。”
“再见。”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现在时间太晚。”回到陈大爷家的院子,丁恒有些愧疚的对叶未歇道,“那你有时间再过来一趟?”
“到时候我再带你进去看看。”
能近距离参观这种老宅子的机会,叶未歇当然不会拒绝,“好啊。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嗐!谢啥,大家同学一场,不用那么客气。”
陈大爷见两人那么快回来,就扬声问道,“怎么,老曲还没回家啊?”
“对。”丁恒走过去,“只有曲红姐在家,不过她不太舒服,让我们下次再去。”
“去哪呀?”陈大妈出来倒水,正好听到丁恒的话。
丁恒就把事情说了下。
陈大妈听得直皱眉,“不就是一房子,有啥好看的?还是那不干不净的地方。”
丁恒和叶未歇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陈大爷不赞同道:“别在孩子们面前胡说八道。”
“我哪是胡说八道?”陈大妈瞪眼道,“谁家房子三天两头的有哭声传出来?”可不就是不干不净?
陈大爷无奈,怎么孙子这样,老太婆也这样?他叹气道:“不是都和你们说了吗?那是穿堂风的风声,咋就不信呢?”
还好孙子跟着儿子儿媳去外婆家了,不然刚被他按下去的要去探鬼屋的心又要给提起来了。
陈大妈把盆冲洗干净,同时翻了个白眼道,“那以前咋没有穿堂风?就这几年才有?”
陈大爷一噎,这话还真没法接。
陈大妈得意,“没话说了吧?”
陈大爷:“……”的确是没话说了,因为他在这住了一辈子,那风声还真是这三、四年才出现的。
“那是挺奇怪的。”叶未歇思索片刻道,“按理说,如果房子没有大改过的话,是不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有什么神秘现象。
丁恒也跟着点头,“我小时候好像的确是没听到过声。”
“是不是?”陈大妈见有人支持自己,脊背都挺直了几分,她睨了老头一眼,说,“但有些人就是老顽固,怎么说都不听。”
陈大爷:“……”
陈大妈甩了甩脸盘的水,道:“要我说啊,就是那曲红闹的。本来过继也没啥,可她一来就闹着养鱼,老曲就给修了个湖,直接把房子的风水给破坏掉了。”
“那之后就经常能听到哭声,渗人的很。”
叶未歇闻言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样的哭声?”他其实一直想画一个恐怖漫画来的,正好当素材。
陈大妈就捂住嘴演示,“这样,呜呜呜——”
学得惟妙惟肖,特别渗人。
丁恒:“……”
倒也不用这么卖力。
叶未歇却觉得有点不对头,试探道:“会不会是真的有人哭?”
“以前也有人怀疑,还偷偷溜进去看过,前院后院都看了,没看到人。”陈大妈说,“所以才说那地方不干不净嘛!”
“也不知道那些个有钱人怎么想的,只要老曲在家,三天两头的就有人开着四轮的小车来看他,说是省城那边的亲戚朋友,也不知道有啥好看的。”
“整天的来也不怕沾了脏东西。”
“老曲也是,隔段时间就要出去见朋友,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朋友。”
“行啦!”陈大爷眼看这话越说越没边,赶紧打断,“别宣扬封建迷信,而且这是人家的家事,关你什么事?”
“嘿!我说你这死老头子,怎么说话的?”陈大妈叉腰,“我在自己家,说说怎么了?”
陈大爷也火气大,“那是别人家的事。”
“那又怎么样?”
“你——”
眼看两老就要杠起来,叶未歇赶紧道:“哎呀,陈大爷,这车能修吗?”
“能。”陈大爷下意识道,“就链子断了,我给重新换一节就行。”
“那太好了。”丁恒附和。
话题被打断,陈大妈也不好继续,拿着盆子进屋了。
陈大爷松了口气。
他家老太婆哪都好,就是在曲红的事情上总是拎不清楚,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成见。
没了陈大妈的八卦,车子很快修好。
从陈家出来,丁恒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我刚还以为陈大爷和陈大妈要吵起来了呢。”
叶未歇见状,失笑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丁恒回头看了眼陈家,压低声音说,“他俩以前还干过仗呢。”
这倒是出乎叶未歇的意料,“这么夸张?”
“是啊,”丁恒抬手一指,“从这头一直打到巷子口,陈大妈手里还拿着把菜刀,把我们吓得够呛。”
叶未歇想象了一下陈大妈拿刀追陈大爷的情形,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你们这还挺热闹。”
“谁说不是?”丁恒问,“那你们那呢?村里是不是也干仗?”
“嗯。”叶未歇点头,“不过提刀的还没出现过。”
“对了,”叶未歇想起件事,道,“你不是要剪头发吗?放完假后有没有空?”
“剪头发?”丁恒突然眼睛一亮,“你约到小叶师傅了?”
“对。”叶未歇笑道,“你放假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左右去教育路那边就行。”
“好的!没问题,我一定准时到。”
“嗯。”
正好走到丁家门口,叶未歇跨坐上车,“那我先回去了。”
丁恒笑容满面的挥手,“路上小心。”
“好。”
回到家,叶未歇赶紧去齐家教齐辉做卤味。
齐家人原本见他迟迟没回来还有点担心,听到是自行车坏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没事,”齐辉拍拍他的肩膀道,“等挣钱了,哥给你买辆新的。”
叶未歇闻言笑道,“那我先谢谢齐辉哥了。”
齐辉:“客气啥,都是兄弟。”
叶未歇但笑不语,心里却道,他们这关系变化挺快,几天前还是邻居呢,现在已经成兄弟了。
翌日,
叶未歇背了一天的政治,整个人都有点头晕脑胀的,想了想后,干脆也不回家做饭了,直接转去街上吃米粉。
吃饱喝足出来,叶未歇终于回血。正想开锁骑车回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闪进一旁的小巷子里。
叶未歇蹙眉。
他学了十几年的绘画,对人体非常熟悉,所以即便对方特意做了伪装,他也一眼认出那人就是在修车大爷家门口见过的,从那栋大宅子里出来的女人。
来不及思考,他快步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绕了快二十分钟后,女人终于停在一栋新建成的楼房前。她谨慎的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才上前去敲响院门。
“哥,是我,曲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