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周6。
直到临近中午,黎蒙才从旅馆的床上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昨天晚上本来想顺便蹭个车,不料那车夫对重量十分敏感,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要求乘客加钱,乘客也不是善茬,根本就不接车夫的话题,直接对着车夫破口大骂。
两人宛如表演相声一般,把提亚纳本地的方言说话艺术表演的淋漓尽致,更可贵的是,两人宛若棋逢对手,英雄相惜,居然没有一个想要中止这笔交易的。
黎蒙几次忍不住想现身告诉车夫让他快点,让他赶车看着点路,可摸了摸自己怀里仅剩的几个铜便士,最后还是忍气吞声的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生怕生气的乘客误伤了自己。
最后在两位二人转艺术家的演奏中,黎蒙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回到下榻的旅馆。
“完全是节省了金钱浪费了时间!”
更重要的是,那两位艺术家的声音如同噪音污染,极长的弹舌音和蜜蜂振翅一样的快速吐字让黎蒙失眠了一整晚。
洗漱完毕,黎蒙打开那张纸条,发现上面写着:
“鲑鱼街,七十七号,洛克尔先生收”
这也太巧了,刚好一条街。黎蒙又走出旅馆看了一遍,发现旅馆门牌号是78号。
“还是写信吧,万一直接撞见吓到别人,以为另有图谋那就不好办了。对方留下地址的用意,要么是要互相交换地址,要么是想掌握主动权。无论那一种,直接过去都不合适。”
黎蒙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拿起笔写了一封信,在信中留下了自己的地址,投到了鲑鱼街77号的邮筒里。
他收拾好东西,突然发现自己只有几个便士了。
“生活艰难,还得借钱。”
整个下午,黎蒙都在鳗鱼街艰难的寻找着目标,最后失望的放弃了。
这边完成原始财富积累的那拨人,都移民拜亚姆或者贝克兰德了,留下的都是还在拼命挣钱的,那种躺着数钱的一个都没有。
当然鲸鱼街那边可能会有一些符合黎蒙标准的,不过那边是黑夜教会所在地,还住着大量的当地官员,自己过去很可能会暴露。
等到黎蒙用身上最后几个铜便士吃了一顿无比接地气的晚饭,回到旅馆的时候,看见旅馆老板正拿着一封信等着他。
“隔壁放进来的,这么近,还写信干什么,直接说一声就行了。他刚放进邮箱,我就给拿出来了。”
说到这里,老板凑了过来,语气神神秘秘的说:
“你最好少和他来往,他搬来几年了,平日里神神秘秘的,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黎蒙看着眼前这个干巴精瘦一脸精明的老头,一下子来了兴致。
“给我讲讲?”
老头仿佛遇了知音一样,把椅子拖到了黎蒙面前。
“我和你说,77号那一家神秘的很,像我们这条街住的,那都是有些身家的,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有些产业,比如我,虽然旅馆不怎么挣钱,可是这几十间房子,一年上万镑还是有的。”
说道这里,老头把身体一挺,拿起一个大壶,倒出一大杯红茶,咕嘟咕嘟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
看老头喝的正开心,黎蒙大声的说:
“那里那里,我看您呀,就是提亚纳首富,那些鲸鱼街的官员和鳗鱼街的企业家,都没有您这么多钱。”
老头一口水差点呛住。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说话,其实我这点家私,在提亚纳算不了什么,远的不说,鲸鱼街的那个总督和大主教,那肯定比我有钱,还有鳗鱼街的那个开银行的,估计金榜也比我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