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了城中一条河边，沿着河堤一直往前走着，秋天落叶使得江水上飘了不少的落叶，很多积聚在岸边，有些已经腐烂了，有鱼偶尔从旁冒个头见着人惊着又沉入水中不见踪影。

“别再跟着我了。”

莲华公主冷冷的声音打破沉寂，她没有回头却依旧能感觉到身后那人还在跟着她。

卫君孺看着她消瘦的身影，盯着她束着男子的发冠，目光灼灼，却是没有回话。

又走了几步依旧不见身后之人的回话，莲华公主顿住了脚步，沉着脸转身却是吓了一跳，卫君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离她不过一步远之处，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见她受惊身子往后仰反应迅速的身后揽住她的腰，却不过片刻便被莲华公主甩开他的手，急急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小九……”看着她嫌弃冰冷的目光，他喃喃唤道。

“别这样唤我，你没有资格！”莲华公主嘲讽似的冷笑着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

但见他面色一僵，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似的，莲华公主瞥他一眼没有半分动容。

“别妨碍我，离我远些，离开我的视线，离开我的生活，就当是我求你了。”

当初她是那般的迫切盼着他能来带她走，带她远走高飞，可是一直等到她入了别人的府门，等到她被人诬陷追杀，等到她心死情尽她都不曾出现在她面前。

在她经历生死磨难，如同蝼蚁般四处躲藏苟且偷生活下来之后他却又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心中有她，想带她回去。

多么可笑又讽刺啊，她当初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却是令她觉得厌恶至极，更是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笑至极，爱上的竟是这样一个男人，她都为自己的痴情感到悲哀。

卫君孺广袖之下的手渐渐握成拳，他双眸闪动着，似流淌过痛色。

“小九，我，对不起，我只是……”

“卫君孺，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你可以放弃身份、地位、名誉，甚至性命的傻小九了。”

她用着他从未见到过的眼神看着他，冷漠、讥讽、冷笑、无情……那散发出来的冷意铺天盖地侵袭而来，唯独没有他最爱的她的笑容。

他站在她面前，明明此时天气彩霞红如火，可他却觉得天地失色，一切都变得昏暗无光，连眼前的她都似站在黑暗之中离着他好远一般。

那脸上，那眸中，就连恨都不曾留下一点痕迹，她的心里当真再也没有他了吗？

呵！他在心底冷笑着道，这就是报应吗？

“小九，要怎样……”

话还未说完，却被她冷冷的打断：“不要叫我小九，你一点都不配！”

他那张不易动容的脸当即刷的又惨白了几分，紧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极力隐忍着心中从未有过的痛楚，他略带着迷茫的望着眼前的她。

只有她才能教会他他从来不懂的感情，只有她让他这般痛苦啊，而令他爱上的也只有她一人啊。

是晚了吗？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问自己，可他的心却是抵死不认，既然让他明白了，那他如何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