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他这个人,是有点别扭在身上,所以、所以抱歉,当时没办法,只能牺牲你的形象了。”
邹翎摇头,直接承认责任在自己身上:“不,你们做的没错。”
他想,自己身上那一半魅魔的血也许就是在不经意间朝沈净展露了魔性,蛊惑了一心向道的圣子心,引诱了圣子堕落。
在快到沈净洞府时,他又想,无数人被他身不由己地蛊惑过,当他为亲人恋人友人,但唯独白羽,臭硬冷石头一块。
真真是个又拧又蛮的讨厌鬼。
到了洞府门口,陈帘敲了敲门:“掌门师兄,人到了。”
“让他一人进来。”
邹翎平静地摇着轮椅进去,反倒是陈帘蹲在门口抓耳挠腮地着急。
轮椅慢慢碾过干净无尘的玉石,邹翎看着洞府深处背对自己的沈净,心里多了复杂的愧疚。
方才陈帘传音解释了一件往事,沈净对他厌恶至极,因为他放浪至极。
不是“觉得”,是亲眼目睹的“肯定”。
“我曾易容成你的样子,咳咳,勾引他。他真的……气炸了,但他也没有动手动粗口,只是铁青着脸色赶走我。”
“师尊归天时嘱咐过我,务必令他远离你,这远离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感情上的。”
“因为他过去太那个什么……害,就是太喜欢你了。”
这都是他半身魅魔血的祸。
轮椅到了前方,邹翎调整些许语调,唇角上扬,让那令沈净厌恶至极的风情流露出来:“沈掌门深夜大驾光临,抢走在下一个弟子不说,还带走了我的灵宠,不知意欲何为?”
沈净此时应当既厌恶他浮浪的笑,又愤怒他带走苏絮转世的坏。
但沈净转身来,只是面色如常回了招呼:“邹仙师。”
邹翎是真切笑了:“不敢当。”
沈净轻拭昏睡中的阿六的鬓边冷汗,温和地解释:“我带走仙师爱徒,是因我发现他,似乎正是我已故多年的师弟转世。”
这语气温和得好像过往恩怨不复存在一样,邹翎咂摸着眯了眼,配合着一起虚伪地笑:“原来如此,那我的灵宠呢?”
沈净伸出左手,邹翎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一圈见闻石所铸的手链,手链上回放了他今夜在逍遥宗的行止。
他要带走阿六时,灰狼小宝暴怒前去攻击他,他直截了当地伤了小宝,而后毫不犹豫地把它困入捉妖镜里。
沈净眉眼不变:“仙师的爱宠在我这,它的生死,仙师来定夺。”
邹翎在猜他是否发现小宝是怀瑾转世,不动声色地笑问:“沈掌门这话说得奇怪,您不把他还给我,我如何定夺他的生死呢?”
“仙师听不出来,我在威胁你么?”沈净声线温和,“想要回灵宠,得听我的。”
邹翎依然平静地笑,甚至痛快地答应了:“原来如此,沈掌门想要我做什么?”
沈净打了个响指,含笑看着他:“第一,和白羽和离。”
邹翎的笑意顿时消失,发上的红狐毛发坠无风摇摆,是他因怒火激出的灵流波动:“真是匪夷所思,没想到沈掌门对别人的家事还有这种兴趣。”
沈净轻笑着不语,又打了一个响指,邹翎瞬间感觉到左手剧痛,疼得他脸色苍白,厉声质问:“堂堂丹羿宗掌门,你想用这种手段来威胁我?”
“有何不可?”
邹翎握紧自己的左手,疼得来不及思考,就感应到小宝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沈净没有和他开玩笑,他若不答应,他当真会杀了小宝。
他深呼吸,抬眼看向仿佛真正披着狼皮的沈净:“我需要考虑,第二个要求又是什么?”
左手的剧痛瞬间减弱,沈净漫不经心地轻笑:“第二,与我在一起。”
邹翎攥着手努力佯装镇定,意识到自己这三百年与仙门着实脱轨得彻底,沈净何时变得这样神经了?
他冷冷地笑起来:“沈掌门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和我结为道侣不成?”
沈净从容地向他走来,邹翎当然不知道这是沈大掌门第一次主动地靠近自己。
他没有后退,看着沈净走到他面前,弯腰与他四目对视,眼里汹涌着什么:“道侣……你不配。”
邹翎毫无波动,目不斜视。
沈净接着温声细语:“你只配做我的娈/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