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宴回头看了看,风一般的冲了回去,抓起源婉玲就爬上了孟云中呆着的那栋楼。
这栋楼是五层小楼,可它上方没有天台,两人只能站在屋檐上。
陈时宴把人放在红色瓦片上站稳,就转身去拽吊在半空中的孟云中了。
源婉玲顿了一下,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理了理裙摆,目光幽幽的盯着那个半蹲在她面前忙碌的男人。
五秒钟后,她才慢慢的移开了视线,看向被拉上来的孟云中。
因为受力作用或者一直勒着伤口的原因,半途中孟云中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他望着晃晃悠悠的青天白云,以及越来越近的屋顶,直到他整个人都被拽了上去,他才眨眨眼完全清醒了过来。
整个眼睛睁开的瞬间,孟云中率先看到的,就是站在不远处,白色裙摆和淡金色长发随风飘动的源婉玲。
背对着太阳而站的她神色并不清楚,可身上好像萦绕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质,周身也跟着染上了一丝灿烂的光圈,就像一个掉落凡尘的天使。
孟云中整个人都呆了呆,被陈时宴粗鲁的抓着胸前交叉而过的藤蔓,硬拉得半跪在屋檐上,才使得他回过了神。
“咳咳。”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浑身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被变异鼠群抓出的伤口是第一次伤害,那么为了自保把自己吊在楼房上,被藤蔓紧紧勒过伤口就是妥妥的第二次伤害。
现在陈时宴堪称粗暴的救援,更是让他伤上加伤。
孟云中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时宴哥,救命!”
“救命?呵,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呢!”陈时宴颇为冷傲的瞥了他一眼。
别以为他刚刚没看见破小孩盯着自己身后恍惚的模样!
队长现在不想理他,并想给他来一下清醒、清醒。
随着孟云中的靠近,空中的那股血腥味好像更加浓重了些。
陈时宴把他提到身后坐好,拆下他身上的那根藤蔓,重新丢了下去。
安槿一直在下边清理靠近的丧尸,见孟云中安全的被拉了上去,才借助藤蔓往上爬去。
想当初大家都是四体不勤的年轻人,没想到短短半个多月,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谁见了不会惋惜的叹息一声。
这都是为了生存!
源婉玲摩挲了一下掌中握着的那个树叶状饰品,她望着孟云中身上沿着破烂布料滴落下来的血渍有些走神。
没多久后,她上前几步,莹润如玉的指尖轻搭在孟云中的脑袋上。
微垂的眼眸遮住了源婉玲眼底的情绪,她略有些怜惜的道:“光明神在上!可怜的孩子,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残酷了。”
正单手拽着藤蔓一端使劲的陈时宴,同时观察着下方丧尸靠近的情况,耳边忽然传来这么一句堪称中二的话,不论嗓音再怎么悦耳,也挡不住底下略含诡异的调调,以及他怀疑说话那人脑残的心!
陈时宴半提起心,警惕的转过了头,他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背后那两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看到身后那堪称宗教油画的一幕,陈时宴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源婉玲放在孟云中头上的那只手,竟然白得发光!
陈时宴略感诧异的眨了眨眼,好半天后才发现自己没眼花、没看错!那只手的确在发着淡淡的白光。
他抬了抬眼皮,源婉玲还是那副精致易碎的瓷娃娃模样。
可她周身却萦绕着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人很想朝她靠近。
陈时宴疑惑的呆了呆,一时竟有些分不清,是她自身在发光,还是不远处的太阳惹的祸。
人一走神,他手中的劲就不由的松懈了一些。
藤蔓往下滑了滑,被吊在半空中的安槿心头一跳。
她警惕的望向上方,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抓紧时间,以更快的速度往上爬。
瞬息之后,美得像是教堂壁画的一幕消失了。
源婉玲放下手,淡淡的看了还跪坐在屋檐上的孟云中一眼,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出声提醒道:“好了。”
孟云中宛如活在梦中,他一脸恍惚的抬起胳膊瞅了瞅,又迷糊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腹,发现身上的伤口竟然真的全部愈合了,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不仅如此,疼痛全部消失,那种失血过多造成的赢弱和冰冷感也全被无限削弱,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温水中一般,极为舒适。
他震惊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女,失声喊道:“你是治愈系?!我的天啊!治愈系这么牛掰的吗?!不对!治愈系竟然真的出现了?!真的有治愈异能?!”
刚刚爬上来的安槿一脸懵逼,她默默的趴在楼顶边沿处,目光来回在三个人的身上打转。
陈时宴完全忘了刚刚手头上正在做的事,同样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她。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这么一脸深沉的望着源婉玲,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眼中惊起的海浪纷纷被压了下去,他的视线却格外的有力量感。
源婉玲隔着孟云中抬眸看向他,红艳的唇微弯,像是无声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