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茹茹听到背后传来柴经义悲愤而凄惨的吼声,终于停下脚步,稍稍转过身。
只见柴经义双目无神,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彷佛刚经历了什么噩梦。
李太安擦了擦嘴,拔腿就跑:“告辞!”
柴经义反应过来,立马朝李太安追去,两人绕着街巷你追我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有本事你别跑!”
这番闹剧看得柴茹茹直摇头,再次将注意力投回如意正店。
以她的速度,剩下这点距离几息之间便走完了,刚一进门,就听到柜台边传来争执声。
“哪有店家不给挂账的道理?”
“若是数额小些便算了,可您刚才可是喝了整整六坛桂香金泉,我这、我这也做不了主啊……”
“还能少了你的不成!待我回头换完府衙的悬赏就给你补上!”
姜蝉衣言语中透着冷意。
她快要没耐心了。
姜蝉衣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况且往日大多和师长同行,从来没出过岔子。
喝完酒才发现钱不够的情况倒是头一次。
而她在明州城唯一的熟人,在付账前就跑没影了。
察觉到周遭的视线渐渐往这边聚集,姜蝉衣的心情愈发暴躁。
“记到我账上吧。”
这时,门口忽有一人出声帮她解围。
姜蝉衣转过头,说话的是位二八少女,武服装扮,眉宇间透露着股英气。
两人视线碰撞,同时眉头一皱。
明明是第一次见,也说不上缘由,就是下意识地看对方不爽。
不过自己确实承了对方的情,姜蝉衣不冷不热道:“多谢,还请留下姓名,来日必十倍报之。”
“不必了。”
对柴茹茹来说本就是举手之劳,她也没兴趣和这狐媚长相的女人交朋友,目光转向店内客人。
“来找人?”
“对。”
“不会是找男人吧。”姜蝉衣脑中蓦然想到某个刚偷跑的狗男人,撇撇嘴道:“男人都靠不住。”
柴茹茹在店内扫了圈却没有找到宁言,心情大好,临走前还不忘嗤笑一声。
“不劳费心,我的男人靠得住。”
姜蝉衣脸色一沉,手里的凝霜剑微微颤动。
……
运河旁。
好不容易甩开柴经义的追杀,李太安也累得不行,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唉,宁大哥,我也尽力了……”
“尽什么力?”
李太安被吓一跳,回首瞧见来人,惊喜道:“宁大哥你没被打死啊?”
“少说胡话。”
宁言满头黑线,走到他身旁坐下。
他从如意正店出来没走多久就看到这小子孤零零地坐在运河边,还以为他想不开,这才赶紧过来看看。
李太安顿时来了精神,骄傲地挺起胸膛邀功道:“你放心,你和你姘头的事情,我可谁都没讲!”
“什么姘头?”宁言一怔。
“对对对,差点忘了,哪有什么姘头。”李太安挤眉弄眼,一副我懂你的样子,拖长着调子怪叫道:“是我看走了眼”
“阴阳怪气的,该打。”宁言搂着李太安的脖子,怒搓他狗头。
“不说了不说了!还有宁大哥,你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修呗。”
“那你晚上住哪儿啊?”
“找个邸舍吧……”
“要不你来我家暂住几天吧。”李太安提议道:“我家还蛮大的。”
宁言本欲拒绝,但一想到修缮宁府需要的开销巨大,秉持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原则,他迟疑道:“会不会不太合适,需要和李帮主先说一声么?”
“没事儿,我爹管不了我!”
你还挺骄傲……
宁言瞥了他一眼,失笑道:“这样吧,我先回家取些东西,顺便写个拜帖,第一次登门总得正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