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了李商隐大大，抄了你的诗用来救命。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路上，许秀眼中满是崇拜，直勾勾的盯着郑先，有样学样摇着手中的扇子。

远处。

急切的马蹄声飞快袭来。

领头一人眼神冰冷，扫视了一眼，拱手行礼，声音沙哑道：“华县子，圣上有旨，还望见谅。”

话毕！

身后冲出几名禁军，手中拿出粗壮的绳子。

“富贵，一定要稳住阿耶的情绪。”郑先大喊一声，声音渐渐远。

御书房。

今日不用临朝听政。

李世民揉了揉额头，太子竖立一旁，看着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也是一惊。

“乾儿依你看，郑先该如何处置？”

李承乾知道，这又是一项考教，沉思片刻才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郑先虽然杀县令确实有悖律法，但那等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吃里爬外的狗官，诛之而后快。”

“至于大臣们说所，儿臣……儿臣以为。”

李世民笑着摇了摇头，“连长安城五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你以为大臣们不清楚。”

随即站起身来，云淡风轻道：“看看上奏折的都有谁。”

“父皇，这！”

李承乾这才发现，上奏折的大部分都是和五姓世族有关的大臣，甚至还有在东宫担职的属官。

李世民眼睛深邃，嘴上喃喃道：“甚狂。”

郑先被押着走在宫中。

路过少些中立派时，轻轻叹息一声，惹谁不好，竟然惹上了清河崔氏，现在只能自求多福。

而世家派系的大臣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冷笑，郑先的命就是他们给皇帝的见面礼。

御书房。

郑先行礼：“拜见圣上，太子殿下。”

李世民看着一脸淡定的郑先，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板着脸冷声道：“郑先，朝堂的大臣们弹劾你十项重罪，你看看吧。”

一道奏折扔在郑先的面前。

郑先匆匆瞥了一眼，好家伙，其中五项都是在行医路上发生的，什么无故呵斥百姓，什么调戏小姑娘。

你妹的！

大声讲话也叫呵斥，给小姑娘擦拭酒精也算调戏！

其中最为重要的两项。

贿赂禁军。

没有朝廷的旨意，遣使禁军刺杀朝廷命官。

每一项都精确到了时辰。

郑先突然发现这群大臣干狗仔肯定是翘楚。

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大忌。

“圣上，杀了那狗官，微臣心里舒服，我恨不得杀尽天下的狗官，臣愿意贬为庶民，流放边关，还请圣上看在微臣有苦劳的份上，免了微臣的一家老小，微臣愿一人担当。”

李世民看着一脸正义的郑先。

他一愣。

这厮……不应该求情吗？

来这一出苦肉计演给朕看，是对朕不满了。

“你以为杀朝廷命官就流放这么简单，朕告诉你，杀无赦！”

李世民身上散发着威仪。

郑先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软。

“圣上就是千刀万剐，微臣也不怕，微臣甚至还觉得当初一刀宰了那狗官，算便宜了他。”郑先眼中没有丝毫慌张，正气凌然道。

嗯？！

这厮……愣头青。

李承乾站在一旁，拼命使眼色，郑先被弹劾有他的责任，况且郑先这人虽然平日不着调，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而且，郑先若是被杀。

天下的人会骂朝廷昏庸。

李世民狂笑两声好，冷声道：“郑先，这可是你说的，朕满足你，来人，将郑先押入大理寺，隔日三司会审。”

李承乾心中不解，这样做会失去民心的。

眼睛看向父皇，鼓起勇气，“父皇，儿臣以为这样做不妥，会让天下的百姓寒心。”

这是他第一次敢反驳李世民，心咚咚直跳。

李世民眼中满是欣慰，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太子以后继位，身边没有一个能臣，驾驭不了朝政，郑先这人有才能，可是桀骜不驯，只有打压之后，才能使得趁手。”

……

郑先被禁军押着，身上没有再捆绳子。

这一刻。

他的心里有些慌了，按照流程，李世民应该夸奖自己两句，这样才不会失去民心啊。

难不成李世民也畏惧世族。

朱雀大街一面高墙下，一名老者正在帮人写字。

“各位大哥，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写点东西。”

禁军面露难色，虽然他们对郑先杀狗官的事迹，打心底佩服，可是眼下圣上却有旨意......

郑先也看出来众人面露难色，勉强一笑：“没关系，我只是说说。”

其中一名禁军当初和郑先去过关内道，自然知道郑先所为都是当地的百姓，冷声道：“让华县子写，出了事情我负责。”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郑先一气呵成，字虽然丑了点。

至少看得懂。

对着禁军拱手致谢，带上镣铐。

老者看着墙上的诗句，一行热泪流出，对着郑先的背影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