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是外人经过,不小心把自己的络子挂在了篱笆上。好在这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你也不用太自责,不会被人当成偷窃的。”
菲儿:……
她可没有半点自责!
然而关键在于,这络子的主人必定和害姑娘的人有关系呀!
菲儿急忙道:“姑娘,这个人很可能就是——”
“菲儿。”西陵毓打断她的话,声音坚定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狠劲,不容拒绝。
菲儿不由打了个哆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姑娘动怒了!她要遭殃了!
但出人意料的,西陵毓并没有继续穷追猛打,语气也恢复成了淡淡的:“这件事我已省得了,你记得不可再对外提起。先下去吧。”
菲儿唯唯诺诺地应了,脚下仿佛踩着棉花,跌跌撞撞地告退出去了。
她险些和端着点心进屋的白虹撞了个满怀,幸亏白虹身手了得,不慌不忙地稳着盘子避开。
菲儿一叠声地道过歉,又迅速垂着头默默走开了。
等到了门外,迎面被风一吹,她忽然打了个激灵,心头的忐忑总算平复,便开始琢磨起来:姑娘刚刚的话,似乎不是真的?
什么“不要自责”,什么“不是贵重之物”,或许都只是托词……
姑娘分明是已经将这条小小的络子研究过了,但不想此时此刻就把事情闹起来……吧?
菲儿自己在心里琢磨了许久,还是自嘲地笑了笑。
姑娘只是开始病愈,哪有这么快就变得如此睿智呢?
若真有这等奇事奇遇,姑娘岂不是会名扬京城?
菲儿这样想着,自己越发觉得好笑了,晃晃脑袋把这个念头给按了下去。
“这丫头怎么忽然间毛手毛脚了?”白虹将盘子放下,语气状似好奇,实则略带责备。
西陵毓笑了笑,也不答话,拈了块盘子里的芙蓉糕小小咬了一口。
虽然点心还是那么甜得齁人,但现在她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小口小口地慢慢吃完了那块芙蓉糕,西陵毓起身,理了理衣襟的褶皱和掉落的糖屑,向白虹道:“放饭是什么时候?”
明明是少女浅浅的微笑,白虹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竟觉得这笑容略有些瘆人。
“还有……不到一刻钟了。”
话一说完,白虹才看到西陵毓左手里攥着的大红的络子,眸光微闪,却没有提问。
西陵毓将络子用手帕重又包好,点头道:“那我先去拜见祖母吧。”
父王对母妃情深义重,多年来不曾纳侧妃,更无通房妾侍,人丁单薄的广阳王府里自然也没有后宅手段的用武之地,是以西陵毓不甚了解。
但她不擅长,却不代表无人擅长。
正所谓“皆用其能,上乃无事”,谁人陷害了她,她虽然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追查之事,还是交给老夫人去筹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