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依偎到欧氏的身边,轻声道:“娘你看,我和二哥都在,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先吃饭,别的事暂时先不去想它,可好?”
欧氏的神情这时才略有缓和,看了看身边的丈夫,再看向对面满脸担忧的夏侯巡,最终目光落回到西陵毓身上,颤抖着伸出手把她揽入怀中,“斓儿……”
经过夏侯薇一事,心思细腻如欧氏,只觉感同身受,更加悲从中来。
若自己有朝一日这般猝然撒手人寰,两个早已加冠的儿子尚能自持,但她的斓儿可怎么办呢?
且看小姑这两个女儿,即便是伯府的嫡出姑娘又如何?
被家中祖母和混账父亲如此欺压着,今日若不是还有个庶出的叔叔出手相助,不然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再想想夏侯府的大房,将来斓儿若是有难,断然没有这样仗义的叔伯嫂子可求助。
在等候着大家来用膳时,望着空空的桌子,欧氏越想越后怕,忍不住暗自垂泪。
若不是西陵毓点破她的心思及时安抚,她可能这一晚上都不得平静。
“好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怎么还都站着呢,快坐快坐。”夏侯衍这才大大松了口气,给了女儿一个极为肯定的眼神。
夏侯巡也向西陵毓一笑,先给父母夹完了菜后又帮妹妹夹了一筷子,慨叹道:“三妹当真懂事了,以后三妹就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们可都比不上咯。”
欧氏噙着泪抿嘴笑了。
夏侯衍看在眼里,心情越发好了,也不甘示弱地夹了一筷子进西陵毓的碗,“那不仅是你们娘的贴心小棉袄,也是你们爹的!”
席上一时充斥着轻松的气氛,只有西陵毓犯愁地看着自己的碗,恨不能撂筷子回屋睡觉去。
这夏侯爹爹和夏侯哥哥也太能夹菜了吧,把她的碗里堆得小山似的,她还怎么吃饭?
一顿饭终于吃过,夏侯巡先回屋去照顾妻子,不多时莫老夫人那边打发了人过来,说老夫人留了两位表姑娘在惊鸿院歇息一晚,明日再交由欧氏准备住处。
经过西陵毓一番抚慰,欧氏也振奋了许多,从容地应了。
见欧氏的精神已经大好了,西陵毓也就告辞回屋,摸了摸吃得有些圆滚滚的肚子,盘算着该做些锻炼了。
明天,她还要想办法混出府去见外祖父呢!
夏侯家这边总算回归其乐融融相安无事,安乡伯府那边后半夜却如一锅沸腾的水般消停不下。
“什么时候不见的?这么大两个活人怎么会不见的?”
安乡伯急得在原地打转,只胡乱披了件外袍裹住中衣,两条浓眉险些像蛇一般缠绕在一起,“还不快去找!怎么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姑娘们不见了?”
地上跪着的一排丫头,哭哭啼啼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末了,还是一个年纪看起来大一些的丫鬟出声道:“回伯爷的话,这几天姑娘们都不大用晚膳,奴婢们要进去送都会被骂出来;平日里,姑娘们也只将自己关在房中,也不怎么外出……”
“那你们就不进去了?饿出毛病怎么办?”安乡伯简直火冒三丈,不过是两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她们了?
丫鬟跪地砰砰磕头,安乡伯看着越发心烦,喝道:“然后呢,刚刚是怎么发现姑娘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