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年丧母,全靠父王和兄长拉扯长大,从记事起就不曾和母妃有过这样的亲昵。
这回……算是占了“夏侯斓”的便宜吧。
边上忽然一道人影晃动,军人的习性令西陵毓立即警惕地转头看去,原来是旁边坐着的嫂子俞氏站了起来,突然向着夏侯衍夫妇跪倒。
“二媳妇,这是做什么?”夏侯衍心情正好,见此情景不由愣住。
俞氏颤抖着伏在地上,哽咽道:“儿媳没有照顾好三妹,让三妹妹跑出去受了这番罪,请父亲母亲责罚!”
西陵毓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夏侯斓”要跑出去时,倒没见到这个嫂子有阻拦过,或许是俞氏正身体虚弱,没有顾得上。
而“夏侯斓”就趁着这个机会果断溜出去,混进了请命的队伍里。
这么说来,“夏侯斓”之死确实和这个嫂嫂有些缘故。
但是……在这个时候请罪,时机似乎有点不对?
西陵毓环视一周,果不其然发现自家父母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屋内好容易带起的喜悦气氛现在已经一滴不剩。
原本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夏侯衍气恼儿媳不会看脸色,原想说些话圆过去,转念一想这是内宅之事,只得转头向妻子以眼神示意。
见此情景,欧氏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你本还没出月子,叫你做事也是为难了。反正斓儿如今没事了,你先回去歇着吧,只照顾好乐哥儿就好。”
俞氏颤巍巍起身,旁边立即上来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将她扶下去。
西陵毓摸了摸鼻尖,这位嫂子似乎极为懦弱,是因为在内宅生活被压榨成这样的吗?
那这么说,富豪家中的生活也并不一定就好。
察觉出自己的奇怪念头,西陵毓连忙稳定心神,她现在只想快些联络上王兄,不管用什么名目,也别管和齐王的什么破婚事,早些跟他一起回广阳府!
“阿嚏!”
静谧的御书房内,原本并不算响亮的喷嚏这时也显得尤为刺耳。
趁着众人不注意,桓靖佺悄悄揉了揉鼻子。
“皇弟可是身子不适?”面前随即传来光远帝的声音。
桓靖佺眼底划过一丝冷色,抬起头时却已恢复如常,恭敬地拱手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弟或许只是偶感风寒。”
御案后的光远帝正关切地看着他,连带着边上的赫成瑾和庆国公段璟清都看了过来。
光远帝年方而立,剑眉虎目,与桓靖佺虽是异母,却像足八分。
闻得桓靖佺所言,光远帝立即放下手中奏折,关切地道:“可有请太医诊治?”
桓靖佺淡淡地应了声“是”,光远帝抬手轻轻一拍额头,“是了,朕已命太医院派了最好的医官去齐王府为广阳王看诊,让他们也为你看看病情。”
“多谢陛下。”桓靖佺垂眸拱手,面色不见半点波澜。
赫成瑾看在眼中,为他这样冷漠的反应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