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雪亮,崩的那个口子便越发明显。
薛兰七看了,不由得叹气。这妖兽皮糙肉厚的,居然把她的剑给崩出了一个口子。看来又得去找闲云修剑了。
她将妖兽收了起来,双眼忽然看向了西南方向。
一道剑光往西南方向飞去。
陆泽言觉得自己这次死定了。
在方才血砂蟒全力一击,他头上的金冠便应声而碎时,他就知道他方才的心悸果然没错,这头妖兽不是普通的妖兽,而是一头化神期的妖兽!
练气期和化神期比起来,就像是尘土和山岳的区别。一般来说,练气期对上化神期的威压,基本上只能趴着等死,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这个例外,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趴着等死和蹦跶着被打死的区别罢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陆泽言还是很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的。他在储物戒指里一阵猛掏,攻击类的法宝符篆阵法直接往后面扔,防御类的则拼命往身上使,各种丹药往嘴里猛塞。在他的拼命砸钱下,居然也坚持了好一会。
血砂蟒似乎是被这只打不死的小虫子弄烦了,血盆大口张开,发出了一声尖啸。即使有各种法宝的保护,陆泽言还是猛地喷出了一口血。他抖着手,继续嗑药。
他不要死,他还能苟一苟。
丹药入口,浓郁的灵气在体内四散而开,飞速将受伤的地方修复好。陆泽言又一口气往身上拍了好几张极品疾速符,将速度提了上来,继续苟命。
受伤吐血,修复,受伤吐血,修复。
如此循环往复,陆泽言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这疼痛仿佛直接入了骨髓。他的手越来越抖,掏东西的速度也变慢了。陆泽言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血砂蟒又一次张着血盆大口蹿了过来,陆泽言急忙掏东西,却掏了个空。
他的心中第一次涌上了绝望。他还没有拜师,他真的好不甘心啊!
锵!
一把雪亮的长剑挡下了血砂蟒,白衣女修给他套了个灵力泡,便专心和血砂蟒对上。
血砂蟒和白衣女修过了几招,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并不是白衣女修的对手。在畏强本能的驱使下,它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快逃。但感受着那个打不死的人修身上的气息,它又舍不得。
它的直觉告诉它,如果能吃了这人,它的实力就会更进一层。
它左摇右摆,拼命突破白衣女修的剑锋,大口一张便想要向陆泽言罩去。
“大胆!”薛兰七美目微眯,眼中闪过冷光。灵气凝聚在剑上,只是一剑便将血砂蟒打了回去。
血砂蟒心中恼火至极,一双黄绿色的巨眼里满是怨毒。它故技重施,张开巨口,猛地发出一声尖啸。
陆泽言在它张开巨口时便觉得不妙,他擦了一把唇边流出的血,艰难却努力地大声喊道:“前辈,小心!它的啸声很厉害。”
“无妨。”薛兰七的纤指在剑面上一弹,长剑便发出一声清音,直接将血砂蟒的尖啸抵消掉。
她握紧长剑,抓住机会,飞快将长剑从血砂蟒的巨口中刺了进去,再从七寸处刺出。
一层灵力将飞溅出的腥臭血液全部挡住。
血砂蟒的尾巴狂扫了两下,便重重倒在了地上。
薛兰七将剑抽出,轻轻甩了甩,血珠四溅,剑锋又恢复了雪亮。薛兰七看着那崩得更大的口子,眉梢忍不住拧起。
眼不见为净。她将剑插入鞘中,看向了陆泽言。
“练气七层?那你可真是命大。”薛兰七一边感叹着,一边拉过陆泽言的手,用灵力为他疗伤。
“多谢前辈。”陆泽言忍着体内伤口飞快愈合的痛痒,脸上的表情堪称乖巧,因为生理性的泪光而导致格外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感激。
薛兰七点点头,将手收回。“我不专于疗伤一道,剩下的你自己吃丹药吧。”她很穷,只有两颗保命的丹药,并不适合陆泽言。
“晚辈明白,多谢前辈。”陆泽言笑道。
他的丹药都在方才情急之下嗑完了,此时身上连一颗丹药都没有了。不过,虽然他没有,但他的小跟班们有啊。
他拿出信号筒,将信号放了出去。
薛兰七神识一扫,便知道一群少年少女正往这边赶来。想到少年被妖兽追时逃跑的方向和那群少年少女所在的地方是反方向,薛兰七的眸子便更温和了。这个少年倒是有着赤子之心。
“晚辈是陆家的陆泽言,不知前辈是太初宗的哪位前辈?事后晚辈定登门答谢。”白衣银纹,正是太初宗的门派服装。
薛兰七将血砂蟒收起,闻言笑道:“薛兰七。不过,答谢就不必了。”
陆泽言还想再说什么,却只见剑光一闪,白衣女修已消失不见。
眼前唯余青山迢迢,白云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