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不好,尤其这几年“上了年纪”,一喝就难受。
国内解救药品类不多,效果也一般,后来她给他试了日本一款药很有效,她便常常在家备着那款药。
但这一阵,他把能推掉的应酬都推掉,很久没沾过酒了。
她看了一眼,家里的解酒药也早已过期……
她说了句:“家里的药都过期了,我下去去给你买药。”
“不用了,别折腾。”
唐珞没应,兀自开车出了门。
唐珞照顾人很有一手。
都说他是傅泗礼唯一的宝贝儿子,从小万千宠爱在一身,整个四九城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矜贵的主儿,不过他第一次被体贴入微地照料,却是在唐珞这儿。
小时候他一不舒服,他妈妈只会一件事——喊医生。
医生给他看病也只有一个宗旨,哪怕过度治疗,也要确保他不发生什么大碍。
他每次不舒服,家里便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噩耗,他妈妈会挨个儿挑佣人们的刺,仿佛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一点,她在他爷爷奶奶面前才有交代。
他看了心烦,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不舒服也不说的习惯。
后来和唐珞在一起,她却总能眼尖地察觉到他所有小小的不舒服……
*
唐珞开车跑了三四家店,依旧没买到那款药。
她也猜到会是这结果,之前,她那些药都是找代购买的……
而正左思右想着,她忽然想起之前,她曾把它推荐给青青,便问了句青青一句:【起了没?我之前推荐的那个解酒药,你还有吗?】
青青:【哪个?】
紧跟着,青青发了几盒解酒药的照片过来问:【这个?】
唐珞看了一眼,略感绝望:【不是这个……】
而紧跟着,她又发来一张图:【这个?】
唐珞:【就是这个,我现在来拿。】
青青见她着急,赶紧坐地起价说了句:【一盒一千块大洋哈!】
唐珞:【行,挂傅老板账上,让他下次请你吃米其林。】
回了微信,唐珞便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风风火火去青青家拿了药,再赶回家时,傅裴南却已经下了床。
质地柔软的黑色毛衣,舒展地落在他优越的双肩,他一只手插在灰色运动裤口袋,一只手上拿着一只玻璃杯,正站在中岛台前喝热水,像个没事人一样。
看到他这样子,她甚至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多此一举了。
她问了句:“你胃没事了?”
傅裴南应了声:“嗯。”
她心态微妙,随手把手上那盒药塞进了风衣口袋,不想让他看到,而后换了双拖鞋走了进去。
而路过中岛台,却被傅裴南伸手一揽,揽进了怀里。
或许是在一起七八年,两个人早老夫老妻了,又或许是真有了什么隔阂,尤其此趟回来,她不太想有这样的身体接触,便把脑袋别到一边说了句:“我给你下碗面吧。”
他站在她对面,搂着她的腰。
“不急。”他说。
唐珞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而确认了她的不喜欢,傅裴南这才松开了手。
唐珞也顺势轻轻推了他一把:“好啦,我去给你搞点吃的。”说着,把风衣脱到一边,进厨房忙活去了。
她用四个番茄熬了一碗浓浓的番茄鸡蛋汤,又下了一些手擀面。
傅裴南便去拿了笔记本过来,坐在中岛台前办公。
等她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递来,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唐珞有一点挺神奇,平时也不见她做饭,但很多她第一次尝试,一边看着网上教程一边做出来的菜,却又意外地很好吃。
唐珞就坐在他正对面,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吃完,而后把碗收走,放进了洗碗池泡上水,问了句:“好吃吗?”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的样子真是朴素,穿了件柔软的驼色毛衣,素着一张刚打了水光针,还有些微微泛红的脸,整个人却是母性般的温柔和包容。
有时他也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什么傅泗礼的独生子,干着程序员、工程师一类的工作,她也没有什么演艺梦,普普通通找个班上着,两人恋爱八年,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下正常地步入婚姻,就这样像寻常夫妻一样平平淡淡过掉这一生,又该有多好。
他喉咙有些肿胀,清了清嗓回了一句:“不错。”
她问了句:“胃不舒服,下午还出门吗?”
“不出门了,居家办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