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吓人吗?
看不见镜子的顾绮摸了摸自己的脸,展颜笑道:“我真没事儿,方才小憩一会儿,好多了。”
据说那极好的中医,把脉能分出男女,虽然估计林昭的水平比江湖骗子好不到哪儿去,但还是别冒险了。
不过张霁看向她的眼神中只有担心。
明明小憩之后,整个人都和死过一次一样,怎么能算好了呢?
顾绮避开他的目光,对他们三人随意拱手道:
“我真的不要紧的,齐小姐的事情你们更不必担忧,全在我身上,你们好好保命才是。”她说着,对着张霁眨了眨眼睛,“你可说过平安之后要谢我的,我可想要很多钱呢。”
林昭甚少听人如此直白地挟恩图报,差点儿咬了舌头。
鸯儿在一旁噗嗤笑了出来。
张霁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笑意,不知道怎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难怪先生说,爱财的人亦可是君子,动辄必言自己不争的人,也可能是小人。
他也曾问过先生生于天地间,当做些什么,又当如何做。
先生告诉他,等他亲到人世间走一圈,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觉得先生的话太好笑了,就问先生说:“难道我现在不在人间吗?”
先生肃容说:“待殿下走到市井里,多见见平民百姓日常的喜怒哀乐,见见他们为了好好活着的琐碎事情,才知何为人间,又当做什么。而那时若殿下能记得无论好坏,都是夏朝子民,都是夏朝之事,就知道自己当如何做了。”
那之后,他常偷偷跑到市井之内,坐一天,看一天,却觉得没什么可看的。
百姓安居乐业,这不很好嘛。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偷跑出去的时候,羽林卫和黑鸦军早都清过街了。
直到这次因一场刺杀而真正跌落人间,他看见的东西,才不一样。
先生说的百态人间,并非事,而是人。
“是,到时候义士到了京城,在下必定倒履相迎,谢义士今日之恩。”张霁说这话的时候,睫毛轻颤,眼中映着阳光,笑得和大彻大悟了似的。
可惜,顾绮看不出眼前少年郎的心志,只不走心地摆摆手,转身迈着大步走了。
说那些话,不过是希望他们早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既然齐、刘两家的事情和他们无关,他们也别留在这儿了,危险嘛。
不过顾绮笃定,她这辈子都不会去京城的。
留在这儿挺好的,毕竟顾绮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待查明原主身世之后,赚钱的方式。
这么好的金手指,可真是当包打听的利器呀!
情报这玩意儿,值钱着呢!
赶明儿她也找个山,建个阁,养一堆鸽子,专门当包打听赚钱。
只不过还没等顾绮迈出院子呢,就被林昭叫住了:“顾义士留步。”
顾绮回过头,笑问:“林大人有事情?”
林昭浅笑道:“在下方才想了想,这事情,义士或可从杀人的那几人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