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温双眸,还没有离开白幼美的摊位,他虽不特别专注于口舌之欲,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将类似于烧饼这等吃食,能混杂成这般模样。更重要的是,街边这位士子所为,让他生出好奇。
张梁咬下了最后一口煎饼果子,相比于普通烧饼,这所谓的“煎饼果子”,味道更是惹得人上瘾。
“我去那里,当然不止是那个摊位看起来有趣。你当是知道的,穷人孩子早当年,别看他是个士子,但这年头,家道中落之辈,不在少数,说不定正是因此来给家中补贴一些家用,而看他那熟悉的样子,也该是做的挺多。
另外,你也应该知道,从昨夜开始,我们都没怎么歇过,饭也没怎么好吃,便是饿了……
自然,我不仅仅是为了这点事情。
他所在的地方,你可看清楚了,还有那推车的布置……”
纪温顺着张梁的话,沉吟道:“处在边缘,后面还有一堵墙,若是他没有移动小摊位置的话,处于闭路之上,逃走的那人,怎么会选择这里。何况,属下不相信京兆府捕快,还有老武他们,没有检查这里。且按照属下的调查,嗯,这个摊位,昨天就在这里。
真若做了这事,他还怎么敢出来?何况,看之打扮,也非是无知之人,又怎会看不出里面的是非。您也看到,昨天府上的人都出动了,平常人遇到这些,可不是连躲着都来不及吗?”
从合理性的方向上看,纪温都是最为合理的,但谁知张梁接下来的话,竟是让纪温给噎住了。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老武昨天,可能就没考虑到这重,才让人给逃掉了。何况这推车的物件这么大,真要藏一个人,虽说不可思议,但说不定真有办法了。再有你说的府上问题,你也看到了,府上的权威,正在慢慢消散,甚至正在演变成为人人喊打的模样。有几人路见不平,转而相助,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见纪温沉思之色,叹息道:“当年在边关杀敌,也正是敌将,竟敢虚晃一兵,才让我们那一部吃了大亏。而所有的办法,都是互通的,有时候,有些事情,难以找到答案的时候,往另一个反方向去想,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我们现在还没有线索,也正是寻找突破的时候,等他们收摊了,让两个人专门跟上去,仔细看看有没有问题。”
“是!”
~
白幼美并没有想到,张梁凭借那超强的感官,就将他当做了嫌疑人。
但在夜市结束后,他并没有放松警惕。
今晚来摊位上的人,也正是他一直用余光注视的张梁一行人,没有猜测的话,应该是那盐运使府上的人,但相比于昨日的大张旗鼓,这一行人,行事更加隐秘了一些。
这样的潜在敌人,或者说是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回到了小院,正常的清洗着推车,然后有对生鸡子的清洗,锅灶的整理,对于下午新杀的鸡,加以腌制。
这些事情,有离丘和老郑搭把手,做起来轻松许多。
白居易则继续秉烛读书,长安考试越来越近,除了西市发生的一切,还有盐运使府上的热闹外,实际整个大唐长安,已经被即将到达的春闺大事,所充斥。
相比于前数百年,这近两百年来,这应该是最好的时代,至少背后没有显赫家世的士人,也能凭借考卷和名望,而跻身于官途。
“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