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如同涟漪般散开，而在这虽然不断跳动，看似毫无规律的世界中，秦开依旧能把握住其中的逻辑。

说起来很神奇，秦开现在所施展的经天纬地分明是仙帝法，包含了一位仙帝对“宇宙”的理解，但秦开还没能掌握哪怕一门大道，也能够使用出来。

这或许是仙帝法领先于他的天尊功法的原因，没有境界的壁垒，只要有悟性，仙帝法对于任何层次的生灵都是一视同仁。

如若天地间有一位仙帝愿意给众生灵讲座，那究竟会是怎样的盛况……

言归正传，经天纬地所笼罩的空间中，秦开终于捕获到石姬跨越空间留下的蛛丝马迹。

“是身法。”

秦开知道为何与阴姬不同，自己的魔族本源无法影响到她的行动。

分明连魔族都算不上。

对于所有生物来说，人族在修行前期过于脆弱，但长处在于比其他生灵更受大道的喜爱。因此想要修炼速度更快，化形成人是最佳的方法。

但魔族不一样，维持他们能力的不是灵气，如果要修炼仙界宇宙的法，必须从头开始。或者像魔玉一般，占据修士的身体。

不过被秦开抓到机会，那便不会轻易放过。

“呵呵，”石姬的身影出现在那些涟漪之中，铺满了秦开的整个视野，再度出现的她已经是换了另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孔，不过脸色让人发寒，“正好最近打算换一张脸，还要感谢你为我处理它。”

经天纬地的释放根本没有所谓惊天动地的特效，在石姬眼中或许秦开就是呆站在原地。

因此放松了警惕吗？秦开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石姬之前提到自己是阴姬的“姐姐”，不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

“给我过来。”在秦开眼中，一只由神识组成的大手猛地捏住石姬的脚，神识小人也做出相应的动作，右手向后一甩。

石姬暗道一声不妙，但浑身的麻痹感让她无法施展自己的身法，就连自身的天赋能力都无法使用。

“轰”。

大地沉降，秦开全力催动着魔核控制石姬，与此同时，神识不断轰击在她的身上。

尘土飞扬，半个临安城都随着秦开的动作晃动起来，四周的建筑全部倒塌，化为废墟。

“轰”。

伴随着一波更大的震动，秦开所在的地面彻底塌陷，露出了地下的全貌。

杨奇将目光投到秦开身上，咋舌道：“怪不得感觉浑身不舒服，原来这两天一直睡在尸堆上。”

在他还是个大头兵的时候也曾见过人头垒成的京观，但那是敌人，而今眼前所见却大多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不过也仅仅是感慨一下，他的心中倒没有生出怜悯。

路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地面陷落露出的红色血池，其中还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腐烂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从远处看去，这片地区血气冲天。

秦开一时见到这一幕，一时分心，让石姬得以逃离。

临安城十户九空，城中仅余的人气恐怕只剩下了城主府、天火商会与苏、方两家。

他心中积郁着一口气，自己是否太过于小心翼翼？身为天尊，本可以用无敌的手段打爆一切，却还要畏手畏脚？

他看向叶落云，见她面露一丝不忍的神色，又将这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怜悯之色抛弃。又顺着两道视线望见了杨奇与路野。

神魂小人脸上染上愤怒与哀痛，识海翻腾，一册石质书上浮现出一把青色长剑，剑身刻有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