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子手成虚影,双脚错步,眨眼间就已经掠过杂役来到他的后方,淡定地挺起腰杆,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刘海。
再看杂役,他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保持着前推搡男子的动作一动也不动,就连脸的表情也都停滞在了不屑的刹那,像一具雕塑。
好快的轻功,好强的指力!
杨亭轩出生皇族,是识人的行家。在宫里时,他曾见过父皇着急武林江湖中人,也曾亲眼得见那些江湖中人的独门绝学,但他们所谓的轻功绝学,却都没有这位客栈跑堂的强。
方才,杨亭轩只看到了一道残影。
男子转身,来到杨亭轩身边,见他没有目瞪口呆,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质疑。
“哦?”
杨亭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淡定出卖了自己杂役的身份,赶忙躬身道谢。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话虽如此说,可男子心中的疑惑已然升起,方才他看杨亭轩的眼光,似古井不波,瀚海不沉,眼中出了短暂的欣赏外,全无惊讶的神色。
现在却又慌慌张张装出了一副不懂的样子。
呵呵......这个杂役,好像有点意思啊......
被男子盯着,杨亭轩感觉自己像是在黑夜里撞见了一条毒蛇,他随时可能从任一方向袭击,自己却避无可避。
半晌,这种让人心寒的感觉消失,男子拍了拍杨亭轩的肩膀,道,
“男人,身体一定要行,要多锻炼。”
“嗯嗯。”杨亭轩点头,如小鸡啄米。
“来,我和你搬。”男子俯下身,等杨亭轩手后一起抬起米袋子,这一次,他故意低抬,让大部分重量降到自己身,杨亭轩轻松了不少。
虽是如此,几趟下来后杨亭轩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站不稳身子。
“还要练呐。”男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来到杨亭轩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杨亭轩喘着粗气点头,浑然不觉自己有一物已经从身消失。
“哎哎呀呀,展堂,你这是干啥尼!”
“快快快,给人解开!”
客栈门口传来一道夹着嗓子的纤细声音,展堂正是这男子的姓名,他一拍脑袋道,
“坏了,给掌柜的看见了。”
白展堂快走两步,来到后院门前,转身对杨亭轩道,“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一会儿还有事儿找你。”
“哎。”杨亭轩点了点头,待白展堂离开后,他似散了架地坐到在地,累得直喘气。
装杂役这条路看来行不通,自己手没劲儿,如此装下去早晚露馅。
如是想着,杨亭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里装着自己逃离时从宫中拿出来的金豆,是他全部的身价。
突然,杨亭轩的脸色一变,浑身打了个冷颤坐起,一把拉开自己衣襟,他别在腰间的钱囊,没了!
这可把杨亭轩吓了一跳,丢钱问题是小,丢命可就是大事了!
若是自己的钱囊被有心人捡到,顺藤摸瓜联系官府找自己,他还岂有活路?
不对,不对!
经历政变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后,杨亭轩的心境已不再似从前年轻,尤其是爷爷离开后,举目无亲的生活,迫使他向着成熟、老练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