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溪,我他妈都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上完厕所为啥不盖马桶盖子就冲水啊?那不都喷在马桶圈上了吗?
你以为这是你家农村吗?开完屁股就走人啊?你知道你拉出的大粪里有多少细菌吗?一冲水,全他妈反上来了!”
“大阳妈,我冲水的时候是盖着的,我就是冲完打开看看冲没冲干净,要是没冲干净,我合计在刷刷,看完我就忘了盖上而已。
我警告你啊!你别老一口一个农村人,农村人的,农村人咋啦?你们城里人不是还得吃农村人种的菜,农村人种的米,不也住着农村人盖的房子吗?”
“你说那个是有能耐的农村人,你们全家都给农村人丢脸,没一个有人样的,你们家孟海洋,长得那个骷髅子样,他会种地吗?他能搬砖盖房子吗?
你家孟海洋狗屁不是,就他妈好吃懒做,本来有个正经工作也不好好干,天天做白日梦,还他妈是个烂赌鬼,输了个精光,还卷钱跑了,死外面得了,还活着干啥,要我我都没脸见人,找棵歪脖子树把自己吊死算了!”
“你凭啥那么说我弟,我弟学习可好呢,要不能考上名牌大学吗?你们家大阳是个不入流的破大专呢,就一小护士,能找到我弟这个高材生就不错了。
我弟那以前在软件公司也是小组长呢,也管着好几个人呢,大小是个小领导,大阳干多少年护士,还是个小护士,还是掏钱进去的,我们海洋可是自己考上的,自己找的工作!”
“自己考的咋不干了?要不是我家大阳中了5000万,他能过住上这大房子?能开着两百多万的车?你们家能住上楼房吗?谁给的钱心里没点逼数吗?
你咋那不要脸呢?谁把钱输光了?谁他妈跑了?我女儿长得多好看啊,工作也好啊,可她眼睛瞎啊,找的你们老孟家,分儿逼没有,还自带他妈优越感,跟谁俩优越呢?烂赌鬼,你等他回来的,我把他撕烂了!操他妈的,孟海洋!”
“你能不能把嘴巴放干净点,小点声行不行?越说声越大,你当姥姥的这都给外孙子啥胎教啊?”
“你好,你个姑奶奶,你多好啊,在这蹭吃蹭喝的,你咋还不滚,我跟你说哈,你赶紧给我滚,我看见你就想起孟海洋那个混蛋瘪犊子,别天天在我跟前哔哔,哪天给我惹急眼,给你挠成血葫芦。”
“这不是赶上暑假么?票不好买,我买着票就走。”
“哼,赶紧给我滚,别他妈在这碍眼!你们老孟家没一个好鸟。”
“...”
裴紫阳站在甜馨小区十八的落地窗前,打开窗户,把头伸出去,她听见蝉鸣,听见鸟叫,听见放了暑假的孩子们在楼下的健身广场处的喊声,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她好想跳下去,这样就听不见自己母亲和大姑姐的争吵声了。
她望着楼下小区门口,有一辆黑色的大奔停在升降杆前面,一个梳着小辫儿的瘦子跑下车,伸手递给保安大哥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又回到车上,开进了小区。
她突然有点兴奋,她关上窗户,回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捋了捋短发,简单擦了个口红,然后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坐在化妆凳上,手里握着手机,等着它响起。
一阵铃声响起,她迅速接听回答了一个好的,然后快速打开房门,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了电梯,然后心情愉悦的等着电梯门打开。
叮的一声,老金,猴子和佟子走出电梯,拎着两大兜子东西,来到裴紫阳的面前。
“诶呦,阳阳姐姐,等我呢?”老金把墨镜一摘,看着门口的裴紫阳,笑着说。
“来了?老弟!”她也跟着笑着说,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裴母和孟海溪一看见这三个人,表情都很不自然,又紧张又害怕还有点不好意思,又是倒水,又是端水果的。
裴紫阳只有在老金来得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家不是菜市场,母亲和大姑姐不是讨价还价的买菜大妈,而就是两个面和心善,少言寡语,对客人异常客气热情的亲人。
“大姐和阿姨都在呢?我一会儿得带孟太太去房产交易所,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护孟太太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丝儿伤害的,我办事你们放心!”
“好的,好的,金总办事那肯定牢靠!”孟海溪随声附和着。
裴母对孟海溪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又笑着对老金说:“小金啊,多谢你,也没催着我们还钱,让我们搬走,等你们办完,回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吧!”
老金回头看一眼裴紫阳,裴紫阳跟他对视了一下。
“阿姨,你天天照顾孕妇挺辛苦了,阳阳姐说请我们在外面吃饭呢,饭店包间我都定好了,我们吃完再回来!”
“那她在外面吃能行吗?”孟海溪问。
“小溪姐,我这都三个多月了,也稳定了,再说偶尔吃一顿,没事!”裴紫阳连忙解释。
裴紫阳说着拎起包就往外走,猴子和佟子也跟着她,老金笑着说:“阿姨,大姐,我们先走了,那两袋子是我给你们买的东西,都是挺新鲜的好东西,给阳阳姐补身子的,你们俩看看哈!”
“哎,好嘞!慢走啊,小金。”裴母送到门口,看着四个人走上了电梯。
四人在饭店包间坐定,老金点了一桌子菜,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开始吃了起来。
“阳阳姐姐,你慢点吃,不够再点!你这胃口好了,看着都有点胖了呢?不过这样看起来更好看了。”
裴紫阳瞪了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吃,猴子和佟子也吃的很欢实,老金踢了一脚猴子的椅子腿,猴子跟随着椅子一晃,猴子又踢了一脚佟子的椅子腿,纹丝未动。
四个人吃完,开始吃赠送的果盘,猴子和佟子吃多了,要出去抽烟。
“老金,你帮我个忙呗?”
“看你说的,阳阳姐,有事你说,我义不容辞。”
“你人脉广,帮我打听打听,那个该死的孟海洋到底在哪?”
“他那么操蛋,你还这么想着他吗?”
“我也不是想他,我也是恨他,但是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就算死了也得有个尸体吧。”
“行,就冲你这情义,这忙我帮了。”
“对了,他还要有一辆顶配的车,我还有一辆车,看看这两辆车能值多少钱,给你抵债吧,我也用不上车,有需要我就打车。”
“他车在哪呢?没准也给卖了呢?我先找找看,你把那个买车合同拿给我。”
“好,还有一个事,老金。”太抬起头满脸期待的看着老金。
“这都俩了,说吧,不差这一个了。”老金看着她,笑了笑,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