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注意到刺客的左耳垂后边有一个比较显眼的豆粒大的红肉瘤,不觉有些讶异,皱眉沉思。常久知道这个人没有说实话,因为她并没有对勺磨的儿子们赶尽杀绝,大开杀戒,情势也不允许她那么做,而她本意也是只除首恶,断了他们跟突厥勾结的渠道就好。
太子冲常恒说,“叫你的部下来,将他给我打入死牢。他既然敢来长安作死,那就让他死个痛快。”
太子毕竟是太子,不宜老在外人面前拂逆他,常久不想让太子将此入打入牢里,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便再多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去安排。
常恒当即召来两名羽林军士,将阙律啜带走了。
热烈的气氛一旦被破坏,再难恢复。
众人便草草吃了一点,散了伙。
临别时,萧烈看向常久衣袖上被划破的地方,轻声问,“没有伤及皮肉吧,我担心那箭头喂了毒。”
常久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谢萧将军,若非你来,常久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萧烈冷下脸,“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常久抿唇笑,“改日我会专门登门拜谢。”
“登门欢迎。拜谢就免了。”
众人就此挥手,各自散开,常久最后与太子分手的时候,殷殷说道,“太子哥哥,那个阙律啜,你不要急着处置他,等我细细想想如何收服他。”
“一个小毛贼,费那心思干什么?”
“三两句话我跟你说不清。你先留着他就是了。行不行?”
“行!看见你今日受惊的份上,听你的。不过,咱们可说好,他要再惊你一次,我马上要他命。”
常久笑逐颜开,抓过太子的手,轻轻击了一下,“一言为定。”
常久和姐姐、堂哥回到家里时,爹娘正一脸怒气地等在前厅里,常久一看情形不对,跟姐姐和堂哥使个眼色,悄然转身就要溜。
常夫人一声断喝,“阿久!你站住。”
常久顿住脚步,慢慢回过头来,脚步轻轻,十分淑女地移步向前,笑眯眯地偎向母亲身旁,“娘,我就出去玩了一小会会儿。”
“跪下!”
常夫人不为所动,推开女儿,厉声喝道。
常久忙松开娘的胳膊,乖乖跪到在父母面前。
常夫人盯着常久肩袖处划破的地方,压了压胸中闷气,缓缓开口,“你姐姐嫁得早,嫁出去后再回来待在娘身边的时间少得可怜,娘一直很后悔。娘原本觉得你年龄尚小,不想急着让你出嫁,想让你待在娘身边再养你几年,看来娘想错了。让你在家刺绣女工,收收心,你偏不安分,动不动就往外跑,这下好了,连刺客都招来了,小命都要不保。你既然让娘如此不省心,那就准备出嫁吧。你爹现在就进宫,跟皇上和太后谈谈你和太子的婚事!”
“娘。您和爹如何惩罚,女儿都毫无怨言。女儿不要出嫁,女儿还想在二老膝下承欢。”常久说到这里,抬起泪汪汪的眼,看看爹,又看看娘,一付小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