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跌坐在椅间,双手在脸上搓来搓去,回想常久前面那些咄咄逼人的质问,竟是句句在理,他一件也无法反驳,便是常久质问他的那些话,若是直接说于天子听,他这会儿怕是已在天牢里了,天子哪里还有心情给他赐婚。
想想,背上竟是一层冷汗。
“是啊,阿久问得好,一别两宽,各自相安不好么,为什么非得这样?”萧烈喃喃自问,又喃喃自答,“就是不好啊,阿久。或许你很好,可是我很不好,所以,我便要问。那怕你舌如利剑,我仍是要问。”
萧烈醉倒在醉仙居酒楼,一边喝一边呓语,“阿久,他为什么要叫你阿久?叫得那么亲热。我都没敢叫呢……”
暮春时节,长安依然花团锦簇。
萧烈独自一人在宅院中饮酒,默然不乐,那四个突厥女子前来相陪,全被他一顿劈头盖脸地骂走了。自那日醉仙楼跟常久一别,再不曾见过她。
他第一次尝到思念入骨的滋味,明明近在咫尺,内心极度渴望一见,思及她那日言语,终觉无颜再见。
赐婚的事天子已跟他说过几次了,他也不便再推辞,他答应天子尽快见宇文贞一面,然后给天子答复。天子念在他功勋卓著,这些小节上,也由着他的性子,没有太过相逼。
其实,若不是想见常久,当日他绝不会应召回长安的。
事情到今日这一步,他有些后悔当日或许就不该回来。
萧烈强打精神,再次来到醉仙居,他约了宇文贞在此一见,宇文贞也答应前来见他一面。
其实呢,这次相见,是宇文贞对天子提出的,那日庆功宴上一见,宇文贞是动了心的。不过,有些事,还须当面问清楚。
萧烈刚上楼没多久,宇文贞果然来了,一袭淡绿衣衫,肌肤微丰,面如满月,十分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