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刚掀开被子,霎时间屋内烛光闪动,一道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侯庆和吴襄打了个寒颤回过头,只见晏之舟十分随意的坐在桌边盯着他们,秀美的脸在微光映照下显出一半阴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这狗玩意儿!害我们被罚!”侯庆有些害怕,但他还是伸出用白布固定在一起的三根手指,立刻又缩回去,虚张声势道,“今日非要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污秽的话晏之舟听过许多已经免疫,他漠然地看向侯庆和吴襄,见他俩灰头土脸,腹中鸣叫不断,便知他们在灵兽场做了多少事。
灵兽场豢养的灵兽众多,除每日要准备新鲜的灵草喂食,还要捕捉灵兽喜爱的虫类喂养,有些灵兽喜洁,需在固定的时间清洗皮毛,有些灵兽好动,需在附近放养。
因人为的刻意刁难,这些本应几人的任务全部交由晏之舟一人完成,若完不成就没饭吃,他经常四五日滴米不进,只能喝水止饿。
他们两人才经历一次,就忍受不了了?
晏之舟眼神暗了一瞬,站起身刚关上窗户,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风声,他回过头就见侯庆和吴襄攥紧拳头冲过来。
晏之舟侧过身躲开,以迅雷之速扇灭蜡烛,同时口中微动,两人在离他两尺处的地方,像被定身一般生生停下来。
“怎么动不了了?!”
夜色下,黑暗融为一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上,已经钻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将他们的脚定在原地。
听着两人惊慌的声音,晏之舟瞟了一眼他们小腿,希望虫子们不要嫌弃这些难吃的肉。
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们身边,晏之舟听侯庆怒道:“是你,定是你使了邪魔外道的法术,你欺凌同门,掰断我的手指,我要告诉晏师兄,让全宗门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你不怕死的话,大可一试。”
像是地底爬出来的恶魔,吐出残忍的话语,晏之舟躺在床上伴着哀叫声,心情愉悦的闭目养神,他当然不会在今晚杀死他们背上凶手的恶名,时间很多,有的是机会。
天还未亮,晏之舟就下了床,跨过昏倒在地的两人,来到院中一颗歪脖子树下,此处有一个虫洞。
经过一夜,左手果然恢复如初,他用不甚锋利的佩剑划破右手手掌,血液不间断地滴落在地,成群的黑色虫子破土而出,吸食着养料。
控虫术一旦使用成功,被操控的虫子需用术者体/液喂养,否则会被反噬,越是体内重要的液体,虫子越喜欢,前世他便以血液喂养,看着地上血液消失,黑色虫体泛红才止住流血。
洗漱收拾一番,晏之舟前往灵兽场,若不赶早,将无法在夕食前完成今日任务。
昨日侯庆和吴襄确实完成全部任务,还备了灵草才离开,他轻松些许,挑拣新鲜灵草喂了灵兽,用完朝食回到灵兽场正放养好动的灵兽,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目光不善的回过头,只见侯庆、吴襄和郭衡三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他对面站定,一脸烦闷地说:“大师兄让我们在灵兽场做任务,你以为我们想跟你同处一地?”
不知云路何意,见他们去给灵兽清洗皮毛,没做出其他动静,晏之舟也不会掉以轻心,他一边放养灵兽,一边提防三人时,突然呼吸一窒,心脏似被一双手捏住,他下意识地按住左颈动脉处,那里像火烧一般烫得发疼。
几乎是反射性的抬起头,他发现还有一人不知何时也来到灵兽场,站在十丈开外,双手结印,口中微微翕动。
是霸凌自己的罪魁祸首——晏陵!
咬着牙,晏之舟刚撑地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很快失了力气又重新跌回去,鼻腔内涌出的暗红血液滴落在地上。
晏陵悠闲走近,朝郭衡递了个眼色,郭衡瞬间明白意思,狞笑着朝晏之舟走去。
晏陵是赤焰门晏家大公子,是星罗长老座下的亲传弟子,修为已到筑基中期,今日要狠狠拿捏这个小小的晏之舟,替他们出一口恶气!
眼看郭衡走过来,晏之舟扶着膝盖勉强向前刚走了几步,就被揪住头发拖到晏陵面前。
“小畜生,听说大师兄为你做主?”
晏陵扭曲着面孔,猛地踹了晏之舟一脚,见他捂住胸口蜷缩起来,又蹲在他面前,提起他的衣领,手掌一下下拍打着他的脸颊。
晏之舟男身女相,最令晏家厌恶,此刻皱起一双柳叶眉,紧咬薄唇,瞪视的眼角泛红,七分愤怒中隐含三分可怜,总教人想狠狠欺负一番。
晏陵忍不住讥讽道:“你说说,你用何种方法勾搭上了大师兄?是用这张和你妓子娘一样的脸吗?”
晏之舟满心满眼被怒意占领,他双手握拳,趁晏陵嘲笑时攻向腹部,晏陵冷不丁被击倒坐在地上,室友三人见状赶紧压住晏之舟手脚,防止他再度攻击晏陵。
“还敢反抗?看来你还不够痛!”
晏陵愤怒道,踩住晏之舟的肩膀又念起法诀,晏之舟心脏骤然紧缩,一团火在烧灼,呼吸困难,想挣扎却动不了,嘴里也溢满血腥味。
“还好爹有先见之明,知道你这小畜生不服管教,你以为有大师兄给你撑腰,就不认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