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点燃最后一根蜡烛,不解的问,“殿下,这么亮堂,晚上睡得着吗?”卧房每个烛台上的蜡烛都被点上了,屋子里亮如白昼。
“不知道。”从浴桶里出来的段从霜头发上还带着水汽,身穿素色里衣侧坐在榻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膝盖。
夜晚总能让她想起在地牢里煎熬的十日,每日透过小小的窗子才能勉强计算出时间。
咬着牙不低头,不是代表无所畏惧,更是害怕惊恐才会不低头。那种刻在灵魂的恐惧,就算重生再多次也不会减淡。
“喜鹊。”段从霜垂眸抿唇思索,“如果你的手足残害了你,将你折磨的生不如死,你还会原谅她吗?”
“不会。”喜鹊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遵循着本性脱口而出,“因为是手足,便更不能宽恕。”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重生后扬言要报仇的段从霜在看见段如月后犹豫了,她有一瞬间的恍然,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罢了,二姐还是那个会帮她出头的二姐。
可身处于黑暗中的惊恐和耳畔时不时出现的江清玄的哭喊声,都在提醒她一切并不是梦。
段从霜再次抬眸,眼中是坚定是不可动摇的执着,心中一片清明。
喜鹊见殿下神色释然,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坐在凳子上手撑着下巴问道,“殿下,您和太傅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啊?”
根据喜鹊今天的观察,殿下对太傅的态度可以说是纵容了,倒是对李公子的态度有些奇怪,爱答不理的,跟平日里头完全不一样。
“欠他一个人情。”段从霜想起地牢里江清玄的拥抱,嘴角不自觉勾起,嘱咐喜鹊道,“以后对江清玄客气点。”
“殿下欠了太傅什么人情啊?”喜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问。
风钻过窗子缝隙,吹的烛火摇曳,映的人眼里好似有一把火。宵禁后夜里安静的厉害,只闻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段从霜朱唇开合,“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