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皱起眉头思考,并非是针对我,而是她不喜欢这样的光环加诸在自己身上。
仰头面对苍穹的天空,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静止的,阳光在我们头顶上方移动,原本只罩住上半身的阴影,随着光影的变化,我们整个人埋在小木屋的阴凉处,海风变得温暖潮热,扑打在身上的皮肤有点粘腻感觉。
“你呢?习惯这里吗?”琴换了一个话题。
“还行。”我微微一笑,非常享受慵懒休闲的午后。
“我以为你会急着想回去。”琴对我开了一个玩笑,可是我不介意,我当然是想回去,不过除了空间之外还有时间上的差距。
“回去是一定想的,难道你不是吗?”我反着问。
琴从藤椅上起来,转回小木屋,从她编织的竹篮里掏出一张白色的宣纸,放在鼻尖上,闭上双眼仔仔细细的闻了一遍,像是品尝什么。
“这宣纸是从中国来的,而且是你跟巴顿买来的,里面包的是人参!”我试探性的询问,并不十分肯定。
琴充满回忆的脸顿时笑了出来,她把宣纸放在胸前说:“你真是奇怪的人。”
“我说对了吗?”从她的语气我像是对的。
琴点头脸上充满俏皮的意味问:“你有特异功能吗?”
“我没有,只是猜的。”我把脸面向蓝天,耸肩回答。
琴呵呵的笑着摇头说:“我不相信。”
“你们想过回去中国一趟吗?”我尽力转移话注意力,让她不要把重心放在我不想回答的话题上。
“有,可是那边太遥远,有点力不从心,以前年轻,想去哪就去哪,心装得下整个世界,才没多就时间就懒得动,而且,我和安迪十分喜欢这里的生活。”琴是一个很好的聊天伙伴,她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死命的追着她想知道的问题答案,只是顺着我的话继续交谈,这个下午,我们就一直不断的换话题,找到彼此想说的聊聊。
“那是因为你们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样的相处模式让我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或许跟来自同一个地方有关联,琴似乎也察觉出来,她对我的了解似乎更放心把自己的心事交给我,她的嘴角挂着笑容,慢慢的叙述,一边试探我对于她的了解到底有多深。
“其实,我最近一直做噩梦,每次都是惊醒的,奇怪的是,自从你来之后噩梦就消失了。”她面对我微笑,对我越来越放心的问:“你说奇怪不奇怪?”
“什么梦?”我想起自己也做过奇怪的梦而感到好奇,不知道跟我的遭遇有没有关联?
“梦见我一个人在小木屋,安迪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跑到小木屋外,海风刮得强劲,把脸划出一条一条的伤口,最后总是停在海边,面对即将沉没的夕阳发呆,泪水早已经流了满脸,一颗狂乱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总是跪在海边双手合十向苍天祈祷这些不是真的,可是,当我从梦中惊醒,眼角有两条未干的泪痕,感觉十分真切。”琴说到一半哽咽,看来像是真的,她缓缓情绪说:“这样的折磨大约有半年左右,然后你就来了。”
我猛得从藤椅上跳起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了?”琴让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重新挺直脊椎,手上的扇子也不小心落到了地面上。
“安迪他…。”我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
“安迪怎么了?”琴的脸色暗淡下来,从我惊恐的表情来看,她似乎闻到一些不寻常的暗示。
“没…没什么!”我从藤椅上站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风沙说:“我有点不舒服,出去走走。”
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见我神情惊恐,内心似乎有一些事情瞒着她,不愿意主动开口,便默然的目送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