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背回去太麻烦了,干脆在这里洗完澡。”邓伟解释。
我明白意思,头也不回的转过去,背对他们。
后方有水声还有笑声,我又往前走好几步,不想打扰他们愉快的时光。
太阳依旧光耀夺人,我迎风望向山下,海岛一半的风景尽收眼底,心旷神怡,有一种独身于世外之感,我顺着山坡看过去,自己居住的小木屋仿佛就在不远处,旁边还错落两三栋用木屋搭起的房子,明显看的到屋顶已经破败不堪,露出一半的黑洞向天空伸展。
在井不远处的草忽然间消失不见,像是让人割过整齐,我好奇的走过去,是一整块墓地,而且是整齐划一,我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穿着破烂不堪的老太婆,头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任由海风乱吹。
墓地再过去发现一座豪华哥德式建筑的古堡,从外形来判断,是有人居住的,就算放在市区、乡村都显得它的气派,像是十八世纪贵族年代才有的。
“巫婆。”杂货铺先生忽然间在我耳后发音不标准从口里吐出这两个字。
“你会说中文。”我问。
杂货铺先生不理我,只是不断招呼要我随他走。
“你是说在墓地的看守人吗?”我跟在他后方喘气的问,他又似乎不了解我说的话,邓伟他们已经穿上衣服,我把刚才的话拿来问他。
邓伟跟杂货铺先生说了一会儿话,他才解释。
“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会巫术,在山的另外一头住着土人,他们很怕她。”
“她真的会吗?”我显得异常好奇。
邓伟跟杂货铺先生叽叽喳喳的说话,邓伟摇头。
“没看过。”
“能不能请他施展一下呢?”我在杂货铺先生面前比手画脚,他丝毫不为所动。
“好奇心会杀死猫。”邓伟也感受到他的淡漠,冷冷的回答。
我有一点失望,回去的途中,脚踏在碎石子路上,面对这穷乡僻野,不出三天肯定感到无聊至极。
杂货铺先生一刻也没停下来,回到小木屋之后,他开始着手准备晚餐。江元睡醒,我跟他要了照片,坐在一旁编辑文字。
大卫三人讨论最新的气象云图,不时和邓伟交流,结果跟上午讨论的一样。
午饭过后,他们一群人懒洋洋的倒在客厅铺的地毯上,杂货铺先生把碗接过去洗,我趁他们都在忙跑到外头的淋浴间洗澡。
淋浴间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的空间,若是弯腰或者是做过大的动作容易碰壁,木门很短,上下方都留下极大的空间,只遮蔽重点部位,一回头就直接看到小木屋矗立在眼前,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被阳光吸收的风从各处窜入,感觉特别凉爽,旁边有一个八分满的塑胶桶,上头压着一个正方形木头盖子,打开伸手试了温度,觉得可以,便在这小小的天地洗澡,木门的外面全是大自然的景色,都市住习惯的我,即便一同跟来的人都是如此的绅士可善,在如此简陋的遮蔽物之下,还是缺少一点安全感。
快速的冲澡穿衣,推开门,眼前低处的草丛当中有一团黑影伏低经过,很快的没入草堆当中,视线可及之处都是翠绿的草迎风招摇,摇曳当中可见它的阴影错综复杂,也许是自己多心,我扣上门,回到小木屋,杂货铺先生已经离开,他们都找到最舒适的姿势闭眼休息,张永斜靠在沙发的一支脚架旁,我只能独自回到房间思考,洗完澡的舒适感正好可以让我好好的睡个午觉。
我想,这周还可以勉强交出文章,再如此恬静舒适的过下去,下周肯定开天窗的。
心里浮现水井旁的那个巫婆,或许等杂货铺先生有空闲时,能够多问问岛上的奇风异事,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在都市的公寓里,通常下班时间躺在床上也舍不得睡,手机一握在怀里,没有两个小时是不能放的,如今手机俨然成为次等需求品,空出的时间反而更多,和自己独处时间必然增加,想必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