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很认真地把话谈过了,但夏怀雁还是不明白,这里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导致谈到最后,他依旧没能和季青也协商好,自己什么时候能搬出去住。
他太乖,总是听话惯了,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要是想离开,根本不需要考虑季青也的感受,也不需要季青也的同意。
当听到对方说着那些话时,他就开始努力辩驳。
夏怀雁不想别人因为自己不开心,他也不想让自己在别人心里变成一个利用完就把对方舍弃的大坏人。
在季青也在浴室的这段时间里,夏怀雁坐在沙发上,把季青也的号码输到手机里,将他的名片叠在林峰的名片上夹好。
透明壳上的金色小熊图案,正好落在季青也黑底金字的名边上,连同那个名字似乎也多了几分俏皮。
夏怀雁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方才那朵红色的针织小花,那是妈妈给他织的。
他下楼,把花放进妈妈织的小布袋里,又拿着小布袋上了楼,打开衣柜,把小布袋藏在了放着自己衣服边上的角落里。
季青也出来时,看见夏怀雁正合上衣柜,以为他是在放衣服,并没有多想。
倒是看见夏怀雁放在沙发上的手机,自己的名片赫然在目。
他略微满意地收回目光,拿起自己的手机瞧上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私人的未接来电。
可以。
林峰倒比自己要早存上夏怀雁的号码。
见人出来,夏怀雁却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自己的东西却占了别人一半的衣柜,“季先生。”
“东西明天再收拾,早点休息。”
夏怀雁点点头。
他只去楼下收拾了书包,准备好明天上学要用到的书,洗漱完毕出来以后却见季青也今天早早的上了床,鼻梁上挂着那副很细的金丝眼镜,手里正拿着一本仿若砖头厚的书。
夏怀雁的脚步一顿。
他还从来没有在清醒的时候,和季青也睡同一张床过。
便快速走到自己这边,轻轻上了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平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目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规律地眨着眼睛。
男人在很认真地看书,夏怀雁不敢开口打扰他,幸亏床和被子都很大,他往边上挪一挪也不会碍事的。
正紧张地动作着,夏怀雁忽然看到季青也朝自己俯身而来,隔着被子的腰间忽而多出了一只手,夏怀雁惊诧抬眸,瞧见男人微微蹙眉,“再挪就掉下去了。”
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夏怀雁无地自容,被季青也捞了一把往床中间推去。
男人的气息离自己有些近,明明两人用的沐浴露是同一瓶,可季青也身上好像总是有好闻的味道。
“对不起,”他小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打扰您看书了。”
“没有。”
说什么打扰,倒不如说青年一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他就没办法专心。
季青也放下手中的书,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正要拿起手机看看时间时,听到夏怀雁主动跟他搭话,“您视力不好吗?”
“……”
夏怀雁见季青也薄唇微张,似乎是有话要说,可等了一会儿男人并没有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唐突,却听到季青也说,“有一些。”
季青也看起来并未在意,夏怀雁才要松口气,就见男人朝自己靠了过来。
眼前压着一片阴影,面前是男人俊朗的面容和轻吐的呼吸,“这么近才能看清你的脸,你……”
男人的手抚向自己的脸,微凉的指腹在自己唇边轻轻蹭了蹭。
夏怀雁还未听完他说的话,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下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因为慌乱而胡乱眨着的双眸。
“说好、不亲、的。”
季青也听见他这么说,声音一顿一顿含糊不清,露在被子的澄澈双眸映着自己身影,眼角染上一片浅薄的红晕。
离得近了,季青也才发现,他靠近睫毛的部位,长着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痣,怪不得那双眼睛总像一汪泉水。
季青也嘴角微勾,“嗯,只是想问你,中午回来有没有好好敷冰袋。”
“有的……”
知道自己会错意的夏怀雁,顿时觉得难为情,整张脸都快埋到被子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