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很不对劲哦。”
当陆星砚第N次迷迷糊糊地用手撑着整个脑袋打瞌睡差点一下子磕到桌子的时候,钟洵终于眼疾手快了一回,及时地在旁边帮忙扶了一下,才勉强地避免了最糟糕的场面发生。
“……”
陆星砚虽然很想反驳钟洵的话,但是只要仔细回想一下自己今天一天实际上莽莽撞撞的表现,那些原先想要否定的话在舌尖绕了几圈,又重新被咽了回去。
“……我不跟你说了,今天我要早点回去。”
无法用有理有据的证据来辩驳,陆星砚干脆直接装傻充愣地把这个话题给转移了过去。
“好。”
见他低下头悄悄地在桌下摆弄起了手机,钟洵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莞尔一笑,“还是他来接吗?”
还没来得及回答钟洵的问题,陆星砚的指尖还在键盘上跳跃着,对方抢先一步的“正在输入中”标识浮在置顶信息最显眼的位置。
正在编辑信息的手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停滞在了半空中,那个人编辑好发送成功的信息内容也随之清晰地映入进眼底。
——抱歉,突然有一个业务要去亲自去处理一下,不能来接你了。
——回来给你带吃的。
“……”
也许可以将其称之为史上最速打脸也不一定。
陆星砚木然地抬起头,把那个人明明拥有着37℃的手却打出了如此冰冷的文字的消息举到了钟洵的眼前,我能不能收回刚刚那句话?”
“我不想一个人回家吃饭。”
陆星砚立刻换上了一副似乎是被主人给抛弃了的小狗一般可怜巴巴的表情,轻轻地伸手牵住了钟洵身上白大褂的一角,“能不能让我去你家里蹭一顿饭?”
钟洵扫了他异常艰难举着的手机屏幕一眼,“……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知道你最好了。”
瞧见在钟洵脸上一瞬间划过的有些犹豫的迟疑神色,陆星砚立刻心领神会地get到了他所纠结的点,信心满满地信誓旦旦道,“只要你点头同意了,那个谁就算再不情愿,也绝对不会就这样把我拒之门外的。”
实际上,他的预测和在这之后所发生的事实不能说是非常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风尘仆仆地从异地赶回来颇为耐心地倚在车边等待的傅时衍在看见钟洵身后跟着的这个稍显多余电灯泡之时,就算是隔着遮掩在他面容之上的那幅口罩都能感受到他周身陡然反转过来的气场。
“嗨,三点水哥晚上好呀,我今天临时地加入你们这个家来蹭蹭饭!”
对此早有心理准备的陆星砚倒是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轻巧地绕过释放着低气压的傅时衍,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后门。
“……”
眼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就要发作,钟洵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小幅度地勾住了他的手指,主动地晃了晃,“好了好了,星星难得来这么一次,你就不要再不高兴了。”
“我好像完全被你拿捏住了。”
借着他伸过来的手,傅时衍在钟洵的掌心里轻轻地捏了一下,贴在他的耳边撒娇一般地说道,“那你今晚要好好地补偿我。”
“……”
听见被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钟洵宛如触电一般地松开了手。
……他就知道这个对话倘若要继续进行下去的话,绝对又要往不太健全的方面发展了。
“星星还在车上等着呢。”
钟洵并不太想理会他方才的发言,用力地从他的反客为主之下抽回了自己的手,没有选择副驾驶的位置,而是和陆星砚一起坐到了后座。
“……”
难得见到这么无语的傅时衍,陆星砚极力憋住地从心底溢出的笑意,又很无辜地往钟洵那侧靠了靠,近乎快要贴到他的身上。
现在正值螃蟹最好吃的那一段时节,傅时衍好不容易才订到A市最有名全蟹宴的包厢。
陆星砚以前肠胃不太好,骆清源一般不太会纵着他吃这类/性/寒的东西,很少有可以像这般大快朵颐的机会。
傅时衍一会儿还要负责开车,钟洵又是知名的一杯倒体质,两个人都滴酒未沾,只有陆星砚配着小酌了一点。
“你们千万也不要对我太过度保护了哦,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我酒量还挺好的。”
陆星砚其实也对自己酒量还不错的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在大学的酒会上,他身边七七八八的同学都醉得趴下了,全场只有他一个人还能勉强保持住清醒。
“那还真是挺意外的。”
傅时衍没有什么感情地附和了一声,从这位稍显碍眼的电灯泡黏在他们屁股后面甚至还占据了他的专属位置上了车之后,他就给另一位并不在现场的当事人发过了通知短信,上面只有一句无比朴实无华的殷切期盼,“快把你家的电灯泡给领走。”
隔了许久,那人才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家的小孩就先拜托你照顾一阵了,这顿算我的。”
……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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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席间被钟洵一个劲投喂的陆星砚借口着尿遁悄悄地来到了卫生间。
冰凉的水让他有些飘散的神智稍稍地回拢了些许。
正欲伸手关上哗哗流动着的水龙头,一道略微惊讶的上扬声音恍惚间传入他的耳际,“老板娘?”
……老板娘?
会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自己的人印象里好像只有那一个。
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陆星砚很快就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