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忠顺王便遣了家丁去寻苦主,寻了苦主,又有好事者众,当下沸沸扬扬的数百人,跟着忠顺王的人,来到荣国府前,有王爷带头,有暗处的人拱火,喝彩的人分外起劲。
荣国府内,贾母怒气冲冲,王夫人心神不宁,元春神色自若,大房贾赦因有皇帝的赦免一书,反倒老神在在,喝着茶哼着曲。
贾母问王夫人:“可曾有放印子钱?”
王夫人回的断断续续,贾母一看便明了:“这可是抄家大祸,怎能如此行损德之事。”
此时忠顺王已在荣禧堂外,众人便迎了进去,国公府重地,寻常人无旨是不得擅入的,忠顺王如今自觉胜券在握,在高堂上说:“今有百余乡名控告府内,私放银钱,赦公以为如何?”
贾赦哼了声:“王爷只管查证。”
忠顺王:“既如此,本往这便请旨...”
外边传来贾玴的声音:“王爷要请何旨?”
忠顺王怒道:“自然是抄家的旨,外面那数百人,就是荣国府的罪证。”
贾玴到来后,大厅便有了主心骨,贾母松了口气,屏风后的元春,也暗暗放心,尽管有信心,但实在二房所为,太过于违反乾律了。
贾玴:“那王爷,便与我一道去看看那些人如何?”
忠顺王:“本王正想看看先生,有何手段。”
出得府外,忠顺王请来的状师正在奋笔疾书,为众人写述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这时间,已写了不下十份,众人一起画押,准备好一起去顺天府。
贾玴拿过状子称赞道:“好字,好字。”
状师甚是傲气:“被你称赞,无端污了我的字。”
贾玴:“这十份状子在我手里,”点了领头几人的名,”这些是你们所述的吧?”
领头的路人:“自然不会有差。”
“既如此,那请你等再口述一遍,劳烦这位状师再写一次。”
忠顺王感觉不妙了,状师道:“有何难哉。”于是提笔再写。
贾玴让人搬了椅子,自己居中在街中心,又让人请忠顺王入座,但此时忠顺王哪有心思入座,急的在后面使眼色。
又十份状子写完,贾玴啧啧赞叹:“王爷你看,这里每一份状子的时间银钱都对不上,可见是来存心闹事的啊。”
状师冷汗直流:“许是人多,有所疏漏。”
“国公府的事,能是疏漏两字能解释的?”又对忠顺王说道:“王爷你说,按律该如何?”
忠顺王断臂求生:“冲撞国公府,按律当斩。”
“左右,拉下去,杖毙。”
贾玴拿着两份完全不同的述状,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每敲一下,状师就传来一声哀嚎,等敲到三十下的时候,哀嚎曳然而止,贾玴站起来走向众人。
他每走一步,众人便退一步,退出了荣宁街后,贾玴道:“正好今日有兴致,不如同去顺天府?”
包括忠顺王的暗桩在内,皆不敢再闹,跪下言不敢。
贾玴吩咐小厮:“与大姑娘说一下,可将东西送来了。”
小厮进得厅堂报信,贾母不解,于是元春便说道:“族长这是让太太将印子钱的凭据送过去。”
王夫人心疼银子舍不得,但此时形式逼人,只能命周瑞家的抬出一大箱子借条,只气的贾母不顾形象锤足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