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西方的管理模式不同,东方城邦的统治基础非常松散简单,特别是像亚美尼亚、本都、腓尼基这样的国家,曾经有强大的地方民族。虽然被城邦所征服,但基本上采取的是安抚当地部落的当权者以确保其权益,然后派出少量军队使各族首领宣誓效忠城邦的统治策略。至于具体的管理,除了收税和征税之外,基本上都采取了统治策略。(
)
这种做法看似粗暴,隐患很大,但其实很有效,尤其是在东部,民族众多,互不隶属,比较分散。一味的强硬只会招致灾难。那些顽固好战的少数民族可以反复造反,让城邦疲于应付。与其这样,不如先用绝对的武力摧毁原有的地方政权,再借助笼络来震慑摇摆不定的君王。要做到这一点,只要丹吉尔的大旗不倒,这些喜欢互相为敌的东方民族很快就会忙着争夺彼此的利益而无暇顾及城邦。所以,除了历史上有几次东部几个崛起的城邦入侵丹吉尔,有一些邦被分离或征服,这些遥远的邦大部分时间都很稳定。
但是,这种稳定显然不包括公爵王位的变更。瓦兰斯的突然死亡对东部城邦造成了严重的震动,罗马的惨败让东部一些偏远的邦“混”“乱”,不稳定的迹象开始显现。幸好鲁尼的军队及时赶到,控制住了局面,否则几个“骚”招或者造反都在所难免。
然而,军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本来鲁尼打算在完全稳定局势后全力支持阿曼达,但现在时间和机会不等人。健康状况的恶化让鲁尼知道不能再拖了,阿曼达地位的确立迫在眉睫。
于是,趁着眼下形势明朗,重病的消息还没有‘露’出来,鲁尼果断派出使者到各个州为阿曼达造势,而造势的最好借口无非就是刚刚结束的战争。如果指挥固定,契丹的胜利正好给阿曼达提供了足够耀眼的光环,再加上鲁尼的任用和奖励,想必那些国王会有所收敛。
得到国家的支持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当然是军事力量。但在罗马之战中,东方城邦的王牌部队被消灭,剩下的除了达西亚边境的边防军和君士坦丁堡的一支警卫部队,还有远在埃及和两河流域的几支山地部队。剩下的都是地方驻军,阿曼达能直接接手的部队真的很有限。所以好在鲁尼宣布将上述部队指挥权交给阿曼达后,允许阿曼达保留自主招募20名主力的权利,相当于提前将东城邦的郊区权力交给阿曼达,为阿曼达的优势地位增加了双保险。
东方城邦的局势逐渐明朗,恢复国力、重建军队之类的事情可以留待以后处理。但阿曼达的眼睛此刻无法抹去那缕深深的忧虑的原因,不在东方城邦,而恰恰在西方。
在铁壁前,叹了一口气,站了很久的阿曼达突然转身,在守卫们警惕的目光下向营地中央走去。
阿曼达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向鲁尼的退路走去,但她的脑海中却充斥着混乱的思绪,而这个复杂问题的核心,就是这个城邦可以预见的未来和面临的艰难处境。
远远超出她的同龄人的经验和她自己的深谋远虑,没有多少人比阿曼达更了解这个城市国家令人担忧的局势。阿曼达在英国、马萨诸塞州、马萨西斯、山城、丹吉尔乃至东方看到的一切,都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的临近,而现在,它正处于引而不发的边缘。
在东方,正在复苏的萨桑‘博’斯近年来正在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可能再次挑战城邦。在北方辽阔的草原上,一个强大而令人恐惧的马背民族对城邦垂涎三尺,自身的矛盾让城邦年复一年的面对这些外部压力,越来越无力。但阿曼达认为,以她的年轻,只要努力,自信是应付不了的。
他真正担心的是,西方,那里,才是城邦的根本!但是,那里已经腐朽了,国王腐朽,官僚已死,战俘营制度衰败,经济农业衰败,军队散漫。无数寄生在城邦体内的毒瘤,无时无刻不在吮吸着城邦的活力。
而相对衰落的城邦,北方,广袤的中欧和北欧,无数野蛮好战的马萨西人正在磨刀霍霍。他们从丹吉尔学到了文明和他们需要的一切。他们充满了活力和扩张。衰败的城邦就像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顿美餐。一旦有一天,阻挡他们流涎的最后一道铁门倒塌,那些外族势必蜂拥而至,全部开始进攻城邦。
危机不仅限于此。阿曼达有信心依靠黑海的天然屏障,在东方建立起强大的防线,抵御蒙古人的威胁。但他在东方的轰轰烈烈却无法顾及西方,反而可能给西方带来灾难。
当然,如果鲁尼先生身体还不错的话,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关键是鲁尼先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就算他好了,恐怕也不能再带头了,这就意味着西方失去了最依赖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