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节堂的门，一片空地，对门的墙上，中间一幅巨大的牛首人身神像，左右各有七张略小一点的人像，像前各自摆着香案。

“这是我门诸位祖师，你还不是门人，看看便好。”

洛高飞确实惊着了，那个牛头像赤着上身，筋肉纠结，六只胳膊上四只各执刀剑戈斧（他认错了，其实是钺），面前双手横枪（其实是矛），背后角落里竖着和门口一样的两个立杆，各垂麾旄。

而这牛头不是一个，左侧稍微小一点像，也是个牛头，不过顶盔掼甲，身侧伏着辟水金睛兽，倒提混铁棍，一手掐着诀。

这位他仿佛认识，这好似是牛魔王么？

再沿着左边看下去，一个人都没有，中间几位没见过，但是大致能猜出来，这画像很传神，最后一位不用猜，一打眼儿他肯定认识，齐天大圣孙悟空么，就是比起电视电影里的，可丑多了，个头也小。

再看右边，红脸的黑脸的蓝脸的黄脸的粉白脸的，倒是比左边的强，这边好歹都是人，可只有打头挨着神像的第一位他好像是认识，但是摆在这他又不确定了。

也是顶盔贯甲的一位战将，拄着三尖两刃枪，抬着手臂架着鹰，露出腰间挂着弓，脚下一只瘦的和人腿差不多的尖脸儿狗欢蹦乱跳，英俊非凡，三只眼目光烁烁

——这位仿佛是二郎神，却多了只鹰，可要真是这位，怎么站蚩尤旁边了呢？

中间他自然猜得到是蚩尤，可是所有这些像，一概没写名字，要不是那猴子名声太大，他怕是也认不得。

看他差不多回神了，康王在他身后淡淡的说：“这是我门内节堂，供奉祖先之地，若是你入门，也要在这里授符持节。”

洛高飞听的差了，不由得问：“门中戒律很严吗？”

康王一愣，皱起了眉头：“节，春节的节，你这中文怎么回事？话都听不懂吗？你没见门上写着节堂？又不是秃子，守什么戒律？守的是法律！人皇厘定的法律！”

洛高飞笑的颇为尴尬，他算看出来了，这位对和尚是真不待见，逮着机会就埋汰两句，不管屎尿啥都往人家身上扣，理由很奇葩，道理很奇葩，但是听着不知为什么会觉得对。

他不知道康王是什么背景，这一屋子东西看着不像好地方，而且……他以为少林寺说自己的武艺来自于佛祖就挺扯的了，没想到还有人说自己的传承是蚩尤……还拜着一屋子妖怪。

现在他担心自己不答应，怕不是会被灭口。

康王收下第一个门人，尽管不是那么合心，但仍是高兴的。

他所谓的天魔誓其实是一种精神秘法，由驱神大圣的传人也即是自家师娘传下，用来约束人心效果灵验，而且随着发誓人越来越强，这誓言也吸收着其人散逸的精神力，也越来越强，如附骨之蛆无从逃脱。

这种秘法不需要施法材料，但是却需要神像作为仪式的凭依，也就是誓言的见证者，违誓之后受到怎样的惩罚，也和见证者相关。

比如他们现在只能选定的蚩尤像，效果是如果洛高飞违誓，将受万箭穿心之刑，至死方休。

既然入了门，康王就得教授他本领，基于这个家伙的阅读理解能力有问题，他也不敢真扔本书令其自学，还是得亲自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