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松鹤注视着江楚,眯了眯眼,“抱歉,我不应该迟到的。”
江楚走到松鹤面前,手指勾着他披风的系带,自然而然的解开。
披风被搭在江楚手臂上,解系带的时候,屈起的指骨若有似无在他下巴擦过。
松鹤没有躲开,就那么站着。
这让江楚呼吸猛地一滞,险些忘记吐息。他忽然明白了本子里,为何徒弟们总会忍不住想要染指他们的师傅。
越是清风朗月、高坐云端看似高不可攀之人,越是想把他拉下云端,据为私有。
江楚注视着松鹤,心底的念想变得愈发迫不及待。
“松鹤,我突然就后悔了。”
“嗯?”松鹤面露诧异。
“你实在是太美了,我私心里突然就不想让你被太多人看到。”江楚笑着,多情人设扮演的游刃有余。
“江公子言笑了,在下又不是闺阁姑娘。”松鹤并不介意,甚至有意宽慰江楚,“我终归是江公子的朋友,是站在江公子身边的。”
这番话,江楚可太受用了。
猎鹰被美人蛇蛊惑着,愉快得挥动翅膀,长击夜色,翱翔盘旋。
后院花园里很热闹,四周都挂满了灯,灯火辉煌。
有人对弈,有人抚琴,还有人在击鼓作诗,有婢女端着一壶壶美酒在三两相聚的人群间穿梭。
江楚带着松鹤,在亮起的盏盏明灯间走过,并未刻意向在场友人引荐,而那些吟诗对弈的文人们见到江楚过来,只是颔首致意,接着便各自专注眼前项目,也并未特意上前攀谈。
这样随性自在的聚会方式让松鹤感到新奇。
他在天盛参加过的文人宴数不胜数,无论是王侯世家间的琼林宴,还是民间文人们简单小聚,皆是众人围坐一起,钿头银篦击节,攀谈敬酒传诗,是文人切磋,也是人脉搭建。
“我带你去认识一个姑娘,这样形式的雅聚是她提议的。”江楚看出松鹤的想法,莫名生出几分得意。
就像是见多识广的上位者,有意让初出家门的少年人见识一下他所掌控的世面,让少年被多姿多彩所诱惑,自愿献上年轻美貌作为入场的筹码。
月下松,松端鹤。
他像云端走下的谪仙,松姿鹤仪,虚无缥缈。
江楚希望松鹤可以像别人一样,追逐名利,沉沦世俗。
“姑娘?”松鹤和江楚并肩走在一起,他说话的时候,偏头注视着江楚,双眸在烛火的映照下格外明亮。
江楚本就在看着松鹤,猝不及防对上这样一双潋滟星光的眼睛,呼吸顿时一滞,当下改了主意。
“对,是一个话本铺子的女掌柜,我们从湖上过去。”江楚不动声色扶上松鹤的后腰,带着他走上人工湖细窄的石板小道。
过了小桥,有一座亭子。
江楚知道,有两个人一定在那里。
借着小道狭窄,松鹤自然而然往江楚身边靠了靠。
江楚的呼吸再次乱了,放在松鹤后腰的手掌慢慢挪到了腰侧位置,从后边看,就像是亲昵的搂着他一样。
春日的衣袍纤薄柔软,隔着数层衣料,肌肤的温度丝丝缕缕传到江楚的手上。
随着凌乱的心跳,拦着松鹤的修长手臂一紧,江楚的心脏在猛地停跳一刹后,继而毫无节奏的疯狂跃动,声如擂鼓。
短促且急迫的呼吸糅杂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从前方亭子传来,松鹤脚步一顿,琥珀色眼眸缩了缩。
此刻,他们身处人工湖面上,脚下的小路并无分支,只向前延伸到那处亭子里,要想穿过人工湖,只能从亭子过。
松鹤半垂眸,睫羽掩着眼底晦暗不明的一抹笑。
亭子在湖心,远离阑珊灯火,只剩下月色洒下一片朦胧细纱。
随着二人走近,松鹤看清了亭栏处,两个人影交叠晃动。那二人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仓促分开,整理凌乱衣衫。
是两个男子。
“原来是江公子,许久不见。”他们看清来人,并无显露出羞愧之色,其中一人拱手见礼,行止落落大方。
江楚收回放在松鹤腰间的手臂,朝二人还礼,简单寒暄过后,他带着松鹤穿过凉亭,沿着石板小道继续往湖对面去。
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再次响起,又渐行渐远。
二人走上湖岸,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
“你是故意带我撞见他们的。”松鹤转身注视着江楚,语气很淡。
江楚抬眸,逼近松鹤,眼底是迫切滚烫的豫望。
他们的眼神在月下斑驳树影里摩擦、试探、舔.舐。
江楚一把揽过松鹤的腰,将人按在树干上,手指勾着松鹤辍了白玉的腰带。
他感叹松鹤大概真的是蛊惑人心的美人蛇,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是有瘾的毒药。
“你不是说,欣赏男子间敢于打破世俗的勇气吗。”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温柔,“想不想和我一起做当世勇者?”
松鹤挑眉,注视着逼近自己的青年,双眸闪动着明亮的水光,单纯又无辜。
“松某从不作供人亵.玩的娈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