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y只是睁着眼睛,但却不想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道:“很早以前认识的人了,我都快忘了。”
Mikey坐起身,又去床头摸,那是他以前放烟的地方,我们有修一和佑太那一年,他才戒掉那个毛病,没想到这个毛病又犯了。
我很想对Mikey说,如果你再抽烟,我就带着修一和佑太改嫁,但是鉴于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把他搞得太脆弱,这种玩笑我都不会对他开。
床头柜上自然是没有烟的,Mikey也摸不到什么,但是他开始穿衣服了。
我知道他穿完衣服就会出去抽烟。
我把他的衣服拽过来,道:“如果是朋友,去见他不就好了?”
Mikey没衣服可穿,倚在床头。
遥控开了窗帘,阳光洒进来,我看到Mikey漂亮的胸肌和腹肌。
Mikey:“那是在遇到你之前,前一个月。”
我从没有听过Mikey讲述他碰见我之前,我知道不是他不想,而是回忆那段过往对他来说是件痛苦的事。
Mikey:“本应该,这辈子也不见面的,武小道。”
我知道,武道老师,我一直在等的人。
我:“为什么不见面?”
Mikey:“会控制不住杀了他们。”
我:“那为什么没有控制不住,杀了我。”
Mikey:“有一天有过那种想法,十年前你离开的时候,但是后来再也没有那种想法了。”
我知道,是从寺野南手里救回我那天,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黑麦,他恐怖地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那种样子。
我:“为什么不像放他们离开一样放我离开?不怕未来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吗?”
Mikey:“我在控制得住的时候远离了他们,在控制不住的时候遇见了你,你走不了了。”
是因为我不想走,绝不是我因为我如果走的话他会把我囚禁起来这样那样,这个变态。
我叹了声气,不想再去寻求答案,我知道自己在Mikey身边的定位,就是对于他这种变态来说,一定要死死握住的,像他小时候一定要铺的那条毛毯一样,离不开的东西。
所以我可以在他面前做任何事,可以说难听的话,可以不考虑他的感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唯独有一样,就是不能提任何和“离开”有关的话。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只是我们以这种奇怪又平衡的方式一直相处着,处了十二年而已。
我并非不能接受,但我也有怕的,我怕的是,即使连我也拽不住他,他消失在这世界。
那对我来说像一个地雷,所以我总希望这个世界能有更多牵绊他的东西,我很乐意他去见以前的朋友,哪怕从中得到一些微末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