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同学们,朋友们,我很抱歉以托梦的形式和大家相见,像我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本该是葬礼的旁观者,却未曾想,今天,四月十六号,我可能会成为主角。”
在心底给自己编了段讣告,敬默看着音芙点画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指道:“轻点儿,快点儿。”
晃了一下身子,音芙沉默的提着细束的血线在敬默脖子上绕了一整圈。
眼睛睁开一条线对上她浸满不详的眼神,敬默颤声道:“要,要,要么还是把我迷晕到被剥皮也不会痛醒的程度再动手吧。”
用空着的左手捂住他的嘴,然后把他后脑勺压住砧板,音芙拽断手中的血线,冷声道:“■,■■。”
她话音落下,薄亮的红膜便卷着腥锈的味道笼罩住二人。
待到昏过去的敬默醒来左右试探摸着自己的脖子,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没死啊,你怎……”
扒拉下音芙软趴趴盖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敬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装什么呢,睡着了都还这么一副难受人的表情。”
言语间包裹着冷漠的外壳,敬默挪坐到沙发最左端,他打算把音芙就这么放着不管。
“呜…”
干涸缺水的人才会发出的呜咛声低低飘出,敬默警觉地扭头。
音芙本来光亮的群青色眸子褪掉几层光感,变得有些浑浊。
“我…呼…我把■■给了亲爱的,现在,你,你可以,可以主动进出我的屋子了,抱抱我吧……”
向他垂伸出无力的胳膊,音芙喘道。
她每一句都好像一个濒死之人要说出得最后的一句话一样,感觉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但她硬是撑着说完了,反而让敬默有些惊奇。
看音芙现在真的没什么攻击性,他抱着双臂道:“你大费周章就为了给我一个类似钥匙的东西?”
没再开口说话的音芙用出最后的力气把上身整个托付在敬默腿上。
在外受尽欺负回到家里寻求主人安慰的狗子都比不上音芙此刻的神态和动作。
她温柔地蹭着敬默不愿放下的双臂道:“就当是吧,一把能解开我们两个心锁的钥匙,也挺不错。”
稀里糊涂呜呜囔囔了一些话,音芙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稳,唇边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直接起身横竖都不是个事儿,敬默只能将她抱起。
走到卧室门口,一扇门扉半开的屋子出现在他卧室对面。
抬脚驱开门,敬默将音芙轻放到床上。
“我上次是傻了才帮你盖被子,这次我还傻,再帮你一次。”
一直将被子盖住她的脸,敬默退出半步把双手放在小腹上,身体弯出很小的角度,像是在进行遗体告别仪式。
“真希望有一天能给你亲笔写挽联送花圈。
现在我先做晚饭去,有我一碗汤喝,就不差你半口馍吃,最好能噎死你。”
在心里念叨完掺杂着不确切的未来和想要发生在眼下的诅咒,他压低脚步声走出音芙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