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下,全场皆惊。
就连坐在后方的秦落衡也面露异色。
他其实想过有人会说到自己,但却是没有想到会是李斯,他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斯,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殿内。
冯去疾、姚贾等人眉头微皱。
他们其实也没有料到,李斯会突然提及嬴斯年。
固然,嬴斯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那是以往,现在的嬴斯年根本就不在谈论范围。
不然他们又岂会这么镇定自若。
嬴政道:“对于李丞相之言,诸卿是何看法?”
姚贾出列道:
“臣对此不敢苟同。”
“这段时间外界对十公子可谓议论纷纷,十公子在楚地、朝歌之行事,实在是恶名累累,严重败坏了法纪,此等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之行事,臣等实在不敢认可。”
“李丞相所言的‘法之不法,国之不国’,恐怕才是对十公子的最好评价。”
“臣承认十公子是有才之人。”
“但有才无德,擅自妄为,这样的人岂能为人主?”
“臣认为十公子不当在考虑之列。”
“不然何以服众,何以给天下臣民交代?”
“老臣补天之心,请陛下明察!”
姚贾丝毫不退让。
事到如今。
他们早已没了退路。
他们也不可能退,他们早就站在了长公子一方,若是十公子上位,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根本就接受不了。
而且秦落衡之行事,实在令他们毛骨悚然,若是十公子上位,他们恐无一人能全身而退。
为了自身,也为了家族,他们都只能阻止。
见状。
嬴政眼露异色。
他看向下方的朝臣,再次问道:“你们对此是何看法?”
召平道:
“臣赞成姚廷尉所言。”
“十公子品行不端,乃无法无天之徒,贵为大秦公子,就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目无法纪之事,若是为储君,只怕所为更甚,臣请陛下以天下为念,切莫听信一些乱语。”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召平话语落下,令狐范、姜叔茂、沉倧等人纷纷开口符合,一时间,朝堂上近七成官员附议。
与此同时。
华寄出列道:“臣认为十公子的确有错,但世人谁能无错?有错改之即可,十公子过往毕竟远离朝堂,对律法了解不深,而据臣近日听闻,十公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秦律,臣相信,十公子在经此之后,定会洗心革面。”
“臣认为当给十公子一次机会。”
杨端和道:
“臣也认为当给十公子一次机会,十公子毕竟年岁尚轻,不谙世事,行事多少有些冲动,但吃一堑长一智,未必就不能改过自新,臣相信十公子的为人品行。”
“羌瘣附议。”
“甘罗附议。”
“......”
殿内也是传出了赞成的声响。
不过,杨端和等人的声音,在朝堂上显然掀不起多少风浪,很快就被各种质疑声压下。
一时间。
朝堂可谓是争吵激烈。
见状。
嬴政微微抬手。
瞬间,就有胪传高声道:“肃静!”
百官当即噤声。
嬴政澹澹道:“既你们争不出高低,那朕就不问你们看法了,王老丞相,你在殿内听了这么久,对朝臣的争议持何看法?”
“朕想听听你的建议。”
王绾道:
“臣对十公子了解不多。”
“近日城中有关十公子的传闻很多,臣也不知真假,只能姑且一信,若有说错,还请陛下宽谅。”
“储君之位,事关重大,不可不察。”
“但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到帝国本身上面,储君关系着大秦今后的安稳,也关乎着大秦政治的稳定,因而储君除了要有自己的见解,更要有坚定的治政之心。”
“而且......”
“稳定大过一切!”
“这个稳定,不仅是国家稳定,更要有政策的稳定,若是政令朝令夕改,反复无常,就算有再大的治世才能,也难堪大任,因为政令是需要连续性的。”
“秦自商君变法以来,行政便为最大根基。”
“行政之所以如臂使指,就是因大秦的行政并未发生过大变,就算是当年惠文王继位,虽车裂了商君,但依旧不改其法,正是有着这个基础,大秦才能从积贫积弱,逐渐强大起来。”
“因而储君政见当符合大秦现有国政。”
闻言。
冯去疾、姚贾等人脸色微变。
王绾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