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喝了两壶茶后李奶奶的菜也烧好了,葛大爷从柜里拿出玉泉佳酿,宝贝似的给自己和安逸各倒了一杯。
安逸和葛大爷面前各放着一大海碗的羊肉面,葛大爷和李奶奶的碗里羊肉寥寥几片,安逸碗里的肉量比两人加起来的还多。既然李奶奶这样分配,安逸也没再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回去,一人斗不过二老,只能等日后多照顾一下了。
安逸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酸菜面问道:
“这是东北酸菜做的羊肉面?”
葛大爷正色道:
“这可和东北的腌酸菜不一样,我们首都这叫积酸菜。东北酸菜是用盐腌才能保证不变质,我们这积酸菜可不兴放盐。
新买回来的白菜先搁太阳底下晒两天,晒蔫了把它切两半,放开水里烫一下断生。等烫过的白菜凉了往缸里一码,倒上刚刚烫白菜的水没过白菜,再拿大石头一压,就成了。
这烫白菜可考验手艺了,首都的小年轻都基本都不会做。烫过了或者烫的时间不够白菜放缸里就烂了,一缸白菜都得瞎。”
安逸听的连连点头,一旁的李奶奶阻止葛大爷的喋喋不休:
“说的头头是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的酸菜都是你积的呢。安逸,别光顾着听你大爷说些没用的,吃肉。这煨羊肉汆酸菜面可是你李奶奶的拿手好菜,街坊邻居谁做的都没有我做的好吃。”
黄澄澄的酸菜和羊肉片在细面之上,酸菜、花椒、羊肉的酸香麻弹跳在舌尖,驱散了春季夜晚的凉意。
“安逸别光顾着吃面,夹菜,尝尝奶奶做的合菜盖帽。”
李奶奶把盖在菜上的一大块鸡蛋夹断,和底下的菜夹起一大筷子到安逸碗里。
“哎,谢谢李奶奶。”
哦,明白了,原来刚才李奶奶说的盖帽就是摊一个鸡蛋饼盖在合菜上。盖帽下的合菜材料丰富,由韭菜、绿豆芽、粉丝、少量的肉丝炒制而成。
桌上还有李奶奶自家腌的腊八蒜,腊八蒜呈翡翠一样的青绿色,酸酸脆脆,后有回甘。偶尔吃到某一个还没有完全腌好的,酸脆中带一些辛辣。
安逸夹一筷子酸麻的面,再来一瓣腊八蒜,吃的不亦乐乎。
临走时,李奶奶抱着两颗大白菜和一大玻璃罐腊八蒜:
“这腊八蒜看你爱吃,拿点回去吃。现在这时候青黄不接,冬天储藏的白菜土豆没剩多少,新的蔬菜又还没有上市。你刚从校园里出来之前肯定没储过白菜,先拿两颗对付吃两天,等过两天刺儿菜下来了奶奶再给你送来。”
安逸毫不客气的接过李奶奶怀里的大个白菜和腊八蒜:
“谢谢李奶奶。”
葛大爷正背手站在老伴儿身后跟安逸道别,听到自行车推入院里的声音,抻头看向安逸身后:
“二柱子回来了?”
憨憨却中气十足的男声从安逸身后传来:
“哎,回来了葛大爷。”
想来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安逸欲打声招呼混个脸熟,回头望向二柱子却一愣:
“是你?”
二柱子把这自行车的车把,看见安逸显得很高兴:
“哈哈,是你啊。”
葛大爷一旁介绍道:
“这就是二柱子,你不是问二柱子是何方高人吗?喏,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