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觉着好吃,他便再去挖两筐,要是觉得难吃,那他自己来腌酸笋。反正他尝着味道挺不错的。
“对了,裴先生看着家境优渥,怎么会流落到此处?”郭阮吃着饭,突然想起来这一茬。
裴长渊道:“和家里闹翻了,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
“这样,难怪。”郭阮点头,她扒了几口饭,迟疑着问道,“我少时未离乡的时候,听过江南有家大户,也姓‘裴’。先生不会...是裴家人吧?”
裴长渊放下筷子:“碰巧吧了。真要追究起来,只能算远亲,却并无联系。”
郭阮再次点头,沈琢给她夹菜,适时提醒道:“阮姨。”心道郭阮不要问太多,很明显裴长渊不怎么乐意提家事。
郭阮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她吃完放下碗:“只是好奇,还望你别见怪。”
“无碍。”裴长渊起身,对沈琢道,“吃完饭开始上课。”
???
说好的两不相干?这是听不懂他的暗示吗?
偏不料郭阮听见立刻收走沈琢的碗赶人道:“快去快去!”
“阮姨——”“先生叫你上课,你叫我也没用,快进去,多好的机会啊!”
沈琢无奈,只得收拾收拾回屋。那张经年已久的破木桌上,此刻已摆好了笔墨纸砚。裴长渊坐在一侧,将写好的两个字放正:“我问了阮姨你的名字,照着这个练吧。”
“那也得把饭吃完吧。”沈琢嘀咕了一句,却还是坐了下来。纸上是‘沈琢’二字。和意料之中的那种老师古板端正的字体不同,裴长渊的字潇洒不羁,笔画间却依旧有规有矩,沈琢突然想到一个词——文人风骨。
好看得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写出来的字。
沈琢微微讶异的抬头,恰巧裴长渊也看向他,他稍稍愣了一下。裴长渊移开目光,又抽走沈琢的纸,在字后面添了两笔,一个圈和一个点。
“此乃玉扣,所谓玉琢方能成器。”裴长渊将笔和纸递给沈琢,“若要识字,先识名。”
好吧,沈琢心想,他开始上幼儿园了。他提笔正欲写,忽然想起什么来抬头问道:“就是有个问题,初学者都是一开始就练行书么?”
这么连笔飞舞还不如他乱糊两下?
“只是让你看看沈琢二字。”裴长渊再度提笔,在纸上端正的写下他的名字,随后递过去。
沈琢接过,却发现纸被裴长渊捏着,并未松开,不由得疑惑道:“先生?”
只见对面的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傻了十九年,未曾上过学堂,如何知道这是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