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去回春堂逛了下,看着日头估摸着李厨子也结束了,便出城等候。一刻钟左右,李厨子赶着马慢悠悠的出来,停在他面前道:“上车…咱回去了。”
板上的篮筐已经用竹帽盖住,新雪后放晴,比昨日还要冷。沈琢将两只手拢进袖子里,蜷缩在框下,试图挡住后面呼呼灌来的寒风。
两人都没有说话,还是沈琢先开的口:“李大哥,那张大娘也是咱村里的人?”
李厨子看了他一眼,喃喃道:“你真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大娘是烟丫头的娘,以前你还傻的时候,对你没什么好脸色…烟丫头你总知道吧?她往外跑的时候老拉着你。”
“知道。”沈琢原本还以为阿烟娘是个和善的,没想到竟和阿烟爹是一路货色。也难怪阿烟宁愿出门和原身傻子待一天也不愿意回家。
他细细琢磨了一下,来这里几天,几乎没见过张大娘。唯一有冲突的地方,便是昨晚推阿烟爹的那一手。
也难怪他只看了片刻,阿烟娘便死咬他不放。
“不说这个了。”沈琢不想再去深究,毕竟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印象,自然是不好改变。他问李厨子道,“城里包子大概多少钱一个,李大哥?”
“一文,怎么了?饿了?”李厨子说着便将马速放慢,“要不回去瞧瞧?”
“不用,我是疑惑张大娘的笋价...一文一个,一两呢?”
“一两...百千个吧估计,没买过。普通人做工每月也才二、三两银子,哪会都拿去买包子。”
一文一个包子也就是一块钱,一两半个月工资算一千五,这边大概是巴蜀之地,离这个朝代的京都远着,也不繁华,按偏远地区的物价来算,二两银子已经算是巨款了。
还不错,至少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沈琢盘算着去做点事赚钱,既然已经过来了,总不好一直让郭阮养家,他好歹也是十九二十岁的人了。
正想着,忽然远处听见有婆子大喊着:“诶——!李厨子!李厨子等等!”
“徐婆子?咋了,有啥事儿?”李厨子停车,看着气喘吁吁的夫人道。
“去,我不找你,我找这个小伙子。”徐婆子上前,“小伙子,我在街上看见你的笋了,你这笋卖不?我两倍钱出给你。”
沈琢看了眼李厨子,后者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咱们县里大户徐府家的管事婆子...徐婆子,怎么想起来买笋了?”
“哎呦,你可不知道,小姐缠着要吃这一口冬笋,张大娘家的不对味,闹了好些天了。”徐婆子抱怨道,“近几年匪徒不是闹得欢嘛,都没人敢上山。我听着这小伙子是山上挖的,可不就使劲来追,怕别人家下手了嘛。”
“沈老弟,卖吗?”李厨子对沈琢使了个眼色,心道可别掉进这婆子的坑了。
“卖。”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沈琢问,“你能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