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牧之掏出那块海鸥表,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上床盘腿打坐。
还有室友没睡觉,他们当然会看到,不过这个年代学武术的人很多,打坐也属于正当的行为,这更算不上什么怪事。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你可能还要被怀疑是屑蕉分子,被校长拉去谈话。
夜深人静,寝室里除了打鼾声就剩衣物摩擦的声音,石英表只能算是一种白噪音。张牧之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呼吸平稳,心中似乎也并不存在什么杂念,其实他听得到声音,但不会去想那些声音的来源,他的灵魂似乎由外转向内,监测着自己的身体:心脏跳动的声音,胃酸消化食物的声音,肠道蠕动的声音,心室的长宽高,五脏震动的频率,……好像内在的一切都能看得到听得到。
对普通人来说,打坐是到不了这个水平的。往往一个人越是迫切地追求一件一件事物,往往越难得到想要的结果。
比就如你时刻想着心无杂念,杂念就如同心魔般纷至沓来。
闲来无事的时候人的思维是极其容易发散,譬如想到海鸥表就想到尚海,想到尚海就想到明珠塔,紧接着想到蹦极,想到珠穆朗玛峰……到最后你想理一遍自己思路的时候,还会觉得有趣。
只是唐牧之似乎失去了这个能力,在婴儿甚至在胎儿时期。
两个小时过去,唐牧之睁开眼,腿有点酸了,此前他没盘过腿,今天只是来了个如意坐——就是把左腿放在右腿上。他以前看电视上那些高人可都是正规的双盘,没练过几年是做不出那样姿势的。
唐牧之脸色有些凝重,不是说他没法静下心来,而是他发现自己静坐时似乎和他平时独处时没什么区别!
明天问问光邵吧。唐牧之躺平。他倒也不困,也没觉得累,只是现在没事可做,也到了休息的时间,只好睡觉了。
第二天,唐牧之去了高一一班教室,座位还没分好,早晨人也不多,大家都是随意坐的,和他同寝的两人坐在了教室中间,他则是直奔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后三排都还没人,就他一个人大咧咧的坐着。
过了一阵子光邵才到教室,一看到唐牧之便走到他旁边坐下笑着问:“早饭吃了吗?”
唐牧之点点头。
“昨天的呃——修炼好像出了点问题。”
光邵道:“怎么?腿抽筋了?”
唐牧之于是把情况给他说明了一下。
光邵严肃道:“没什么感受是正常的。至于这个打坐和发呆可是完全不一样。这样吧,中午吃完饭你到我寝室来,我把我刚开始炼炁时的日记借给你看看!先上课吧。”
刚好七点,上课铃响了,班主任张涛进来教室,“来,快,我们把位置调一下。先站到桌上的东西先不要动,前排坐着的同学到讲台上站好,后面的同学去贴着墙站……我叫一个名字就来自己选位置昂,第一个:唐牧之!”
没想到这年代一件开始流行这一套了。高一的学生每月换个座位搞那么多幺蛾子,妈的!
唐牧之回到了远座位。张涛悄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很快,六十多个同学就选好了座位。意外的是,光邵这个家伙,竟然跑去了第三排,坐到了班里第二名那个叫赵舒怡的女生旁边。
桌子少了一个,于是班里倒数第一的徐景容就在一群人的目光中尴尬地站着,羞得耳朵根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