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只有中院一半大,布局简单仅沿着围墙栽种有一排四五丈高的茂密树木,看似简洁又郁郁葱葱。至于闺房,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面全是采用精美的雕花家居和各种奢华的花纹做装饰,中间秀床的香褥和粉红纱账,更是散发出一股香气
蓝杏瞧他撅起小鼻子皱着眉头走进来后,左右打量显的很不认同的样子,大感好笑道“咋了,不喜欢姐姐的闺房”
苗新背着小手,踱着小方步,继续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假名医的臭面孔,煞有其事教训道“光线太暗通风不好,且全都是粉红金黄色看得人昏昏欲睡”
他却不知装过头了,导致蓝杏看穿了他的假面孔,同时也给他不解风情的胡乱点评,逗的扑哧娇笑声连连,于是边点起蜡烛边问他“姐姐该咋做,我的小名医师”
正如在竹棚里给人施针那样,只要达到目的苗新并不在乎戏码穿帮,依旧潇洒的一摆手,吩咐道“姐姐将外套去掉后趴在塌就行,我先给姐姐背面施针”
“你先转身,让姐姐宽衣”蓝杏玉脸飞霞
“姐姐你脸咋又红了,要不我先帮您把下脉”苗新其实已知蓝杏是害羞缘故,装关心道
蓝杏嗔怪他“多事!转身”
苗新无奈转头瞧向窗外景色,听到‘好了’两字才转过身来,此时的蓝杏已去掉外衣,仅着单衣和亵裤,内衣里还有一件用细带挂着的兜肚正趴伏在香妃塌
他看不懂这些,仅觉得做女人似乎要比男人麻烦很多,但他清楚不要说女人就是壮汉第一次面对银针时也难免会紧张。于是将针盒摆放在梳妆台后并未急于施针,而是边用小手捏按肩膀穴位边开口调节气氛“姐姐的肌肤太白了”
给他温热的小手触碰到肩膀肌肤,蓝杏身即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嘴则来气道“皮肤白不好吗”
苗新将心比心道“当然不好,这表明血气不够旺盛,前几年弟弟就是皮肤太白,总容易生病”
蓝杏好歹未给他的老神在在呛住,再想也对,他连花都不会欣赏,又岂懂大人的想法,同时对他的手法颇感佩服,明明他的小手没多大力气,但手指每戳到一处穴位都能引起她的酸胀感,就在她渐渐适应并身心放松时,腰处似乎给蚊子咬了一口,起先仅是针痒,转眼就变成一股酸、胀、热渗透到胃里,一时间让她惊讶不已“弟弟,你已给姐姐施针了吗”
这种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招数,苗新已在给那些抗洪青壮施针时运用过多次,此刻并不觉得有多得意,仅是淡淡的询问道“姐姐感觉如何”
蓝杏仔细体会针疗的感觉后赞道“的确很舒服”
苗新知道患者的紧张依旧未能完全消除,逐没话找话来分散她的紧张情绪“姐姐不是说昨晚没睡好吗,若是能小憩片刻更好”
“为什么,对施针很有好处吗”
“大有好处!之前我和岩南哥哥在竹棚里,给那些大叔施了几百次针都未察觉到这点,是今天给那位叫苗泽林的小武生施针时,他因跑累睡着,结果留针才两刻钟就已精神焕发”苗新毫不介意将自己获得的窍门说出来,其实这也是取信于人的攻心术,趟开心扉说话的人,往往才能获得别人掏出心里话
“姐姐现在睡不着,你跟姐姐说话好了”蓝杏感叹他俩的机缘如此福厚,只是面对一个手拿银针的小男孩,她又岂能睡的着
见她不想睡,苗新寻思着该说啥好,陡然发现房间里并无任何男人的饰物和用品,顿时好奇道“姐夫不在家吗”
蓝杏略带淡淡的忧伤,说道“你姐夫前几年就过世了,家里就剩姐姐一人”
“那。。宝宝呢”苗新未见到婴儿和保姆之类的略显迟疑道,以他的年纪还停留在有家有女人就应该有孩子的认知中
“你姐夫年纪大了,没生育能力”
这样的好奇心是任何小孩都有的,何况是好刨根问底的苗新“姐夫年纪有多大了,咋会没生育能力”
小孩子的似懂非懂,弄的蓝杏大为尴尬,但还是实话实说道“你姐夫以前到处寻花问柳弄坏了身子”
“什么!寻花问柳的都是坏人,姐姐咋会嫁给这样的男人”苗新替蓝杏愤愤不平道
蓝杏苦笑道“姐姐家里穷,你姐夫有钱,姐姐是他花钱买下来的小妾”
“啊!”苗新震惊到小手发颤,人口买卖他只在读过的中看到过,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位美丽漂亮的姐姐与之联系起来
沉默了有一盏茶功夫左右,才听蓝杏开口说道“弟弟有时间多来看看姐姐,否则姐姐连个说话的人也不多”
苗新长吐一口浊气再用力晃了一下小脑袋,道“好的,弟弟平时能说话的朋友也就只有岩南哥哥一人”
他真诚的话语,让蓝杏刹那间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吗,原来弟弟跟姐姐一样凄苦”